第三百四十一章,悲催的殿主
幾位女弟子紛紛哭訴著不知道這件事,失去妖嬈魅惑的殿主林渺渺,臉上盡是暴戾之氣,她猶如一頭失去控制的蠻荒妖獸。
周琳兒乃是她的弟子。
不止天賦奇高,合歡殿主也很是喜歡這位弟子,完全將她當做自己女兒來看待。
“長生教,你們做的真好。”
“本座不滅爾等,愧對她稱我一聲師尊!”
林渺渺喃喃自語,沖天殺機席捲而去,將無數太古神山化為灰粉,其內的所有生靈盡數慘遭橫禍。
她派周琳兒覆滅長生教,原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事情的結局,竟然給了她這麼大驚嚇。
此時。
感受到這裏大變的情況,無數高層,紛紛架著遁光來至此地。
將事情說給諸多高層之後,十幾位太上長老,皆是陷入了暴怒當中!
“那長生教算什麼東西啊,竟有膽子敢殺戮吾殿聖女?”
“囂張,太囂張了!”
“世人以訛傳訛,說長生教的教主強大無匹,可在吾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
“最多,長生教有一位不朽道帝七重天的修士。”
“吾等隨便去一位太上長老,即可將這長生教覆滅!”
在所有人看來,周琳兒是一位不朽道帝六重天的修士,那麼能殺死她的,也唯有不朽道帝七重天了。
她們絕不相信,所謂的神秘教主功蓋天下。
這是正常的,像她們這種強者,隱世久了,總會覺得天下間再無敵手。
“勞煩九位太上長老出手,將長生教所有人盡數屠戮,不論婦孺,不論弱小!”
林渺渺冷冷說道:“另外,要親自將那位教主帶入合歡殿,本殿主要讓他生不如死!”
“謹遵殿主之命!”
眾多太上長老紛紛拱手作答。
她們必然會同意,雖是太上長老,可是權力卻在林渺渺之下。
但此時。
在她們看來,殿主終究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那長生教再強,還能強過九位道帝七重天的太上長老?
不過已經下了命令,她們自然也不會當眾反駁。
合歡殿主閉上雙眸,回想著教導周琳兒修煉的歲月,心中瞬時間展開了瘋狂的絞痛。
“琳兒,為師會替你報仇的。”
看了一眼跪著瑟瑟發抖的眾弟子,林渺渺嘆息一聲,擺了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良久。
宮殿緩緩閉合,殿內漸漸的變為黑暗,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林渺渺躺臥在雲床之上。
一滴滴淚水,無聲的打落在衣襟之上。
林渺渺出自混沌星空的一個大家族當中。
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久遠到,就連記憶都有一些泛黃了。
七歲那年,與她家族有利益牽扯的強大敵人,滅了家族所有人。
連帶著,她的父母,她的哥哥。
七歲的她,看到了人間的屍山血海,看到了一個個披著鮮亮外表的狠辣鬼魅。
她躲在屍山下面,瑟瑟發抖。
可是,耳畔的談笑聲,還是肆無忌憚的傳來。
“還有一個,藏得倒還挺隱蔽。”
男人的譏笑聲,愈來愈近。
七歲的她,停止了無聲的哭泣,用沾滿血汙的一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此時,另外一位男人的聲音,低沉的響起。
“兄弟,算了吧,一個小丫頭,讓她活著吧。”
“你知道的,我……我也是一個孤兒,唉,就當為兄求你了,放過她。”
“莫要再上報,可好?”
“好好好,看在你葉軒宇的面子上,這丫頭殺不殺倒也沒什麼,不過待此事過後,你可要記得請我喝酒。”
“兄弟,好說好說!”
聽著談笑聲漸漸遠去,年幼的她,費盡力氣扒開屍山,在大雨狂風瀰漫之時,她佈滿汙垢的小臉,被雨水沖刷下罪惡的血水。
一縷縷血光,在她明亮的眼中,散發著沖天戾氣。
林渺渺自此發誓!
誓要報仇雪恨。
爲了達成這個目的。
她痛苦的將單純的笑臉抹去,因為她不止一次因此而痛到骨髓!
當良善與純真逝去,留下的只會是一條業火血路。
從此,她爲了資源和修行所需,不止與一個男人苟且。
她可以變成妖嬈魅惑的女人,也可以變成那個在深夜中無聲哭泣的女人。
她相信!
雖然黑夜是漫長的,但最終一定可以看到黎明。
果然。
天不負她。
她把拜入大勢力當中,從一個雜役弟子,直至今日高高在上,掌控億萬萬生靈的殿主!
在此途中,殺害她滿族的大勢力,被她一個個折磨至死。
唯獨那個叫葉宇軒的男人,她沒有動他。
他原來是一個瞎子。
是萬物仙門,看守劍閣的執事長老。
她想把他帶走。
可能不單單是當年的救命之恩。
或許也有一些別的什麼。
然而那瞎子性子很固執,言稱自己生是萬物仙門的人,死是萬物仙門的鬼。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葉某若皺一下眉頭,便不是男人!
萬物仙門所有人,都死在這女魔頭的手中。
他葉宇軒,無心苟且!
林渺渺當時大笑,她早已不是那個在屍山中,想哭都不敢哭的小女孩了。
誰有能想到,當年她若如螻蟻,今日卻可以報得大仇?
如今眼前站著一個成年男人,他雖然是瞎子,可她並不想因此而瞧不起他。
所以。
她一劍將其戳死在劍閣當中,又莊嚴肅穆的將他下葬,再跪在他的墳墓前,恭恭敬敬叩下幾個頭。
從此,再無血海深仇在身,她覺得,自己可以活的逍遙自在了。
然而當一個人,心中再無牽掛的時候,心中剩下的,也只有追名逐利了。
與她為敵的人,一個個都在死在她的手裏,
因為別的女修士,沒有她陰險歹毒,以及她的不擇手段。
她原以為這輩子就要這樣骯髒的過下去了。
直到收了周琳兒為徒。
這徒兒很暖心,陪伴著她,走過一段又一段,充滿陽光的道路。
對她這種人來說,唯有弱者,才能得到她的欣賞與交好。
如今愛徒死去,林渺渺只覺得悲從心頭起,百般不如人。
“縱觀本殿主一生,殺伐與陰險常伴吾身,然而現如今,吾連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呵呵,吾和當年那個孱弱的小女孩,有何區別?”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宮殿中,她寂寥的聲音,似是永久的迴盪在這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