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蠱術
謝書雲一進來就朝安彌月邊上湊過去,奈何安彌月此刻沒工夫搭理他,直接伸手把人支開,一本正經地交代:“有話好好說,老道叔唐太傅都在呢。”
尤其是說到“老道叔”的時候,安彌月加重了語氣,顯然是不能讓謝書雲這傢伙做得太出格,否則自爆馬腳,分分鐘被陳道認出來,要知道現在在陳道眼裏,兩人只是單純的“表姐妹”,而且應該還算是不熟的那種。
這要是為什麼謝書雲一開始就摸過來了,卻不想現身的緣故,他本是打算安彌月回了寢宮再現身,到時候就他和安彌月兩個人,還不是想做什麼撒撒嬌就能做什麼的,奈何陳道丟擲了一顆重磅炸彈,謝書雲生怕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直接被炸出來了。
眼下他也知道要收斂,於是乖巧地站好:“表姐教訓的是,雲兒知錯了。”
安彌月抬起眼皮看了謝書雲一眼,瞥見謝書雲故作少女姿態的模樣,想笑但是不能笑,畢竟她和安雲兒不熟。
安彌月點了點頭,問:“你說你查出遊星的秘密了?”
“是的。”謝書雲從懷裏拿出一塊手帕。
這手帕上繡著一朵花,被謝書雲包得四四方方,倒是很有小女子的姿態,安彌月不由再多看了謝書雲一眼,謝書雲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反倒是同樣知道謝書雲身份的唐言禮也朝他拋去了疑惑的眼神——一個男扮女裝的傢伙,從哪來弄來這麼一塊兒女兒心的手帕?
要說是謝書雲自己的,安彌月和唐言禮絕對不會信,在場唯一不會懷疑的也就只剩下陳道了。
所以陳道也是唯一一個時刻關注著手帕裡到底有什麼的人,在謝書雲翻開手帕後,陳道第一個提問:“這是什麼?”
被手帕包裹在裏邊的是一根小樹枝一般的枝丫,但是看起來毫無生機,彷彿被抽乾了汁液一般,死氣沉沉。
謝書雲把從柳雲依那邊得來的訊息同步給眾人:“聽說是一種用蜈蚣、毒蜂、眼鏡蛇屍體浸泡產生的一種薰香,藉助這種香氣可以修煉一種蠱術——似乎是可以把人煉製成一個無腦的傀儡,只會聽施術人的指揮行事。”
安彌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這根小枝丫吸引過來,她開口問道:“可知道遊星打算用這個來操控誰?”
謝書雲搖搖頭:“不過我猜測不是對付你,就是對付遊弋。”
如果遊星真的可以修煉成功,這個蠱術肯定會直接用在最值得用的人身上,比如一國之主的安彌月,和即將成為遊族一長的遊弋。
“應該是要對付你。”唐言禮思及之前遊星的身世,表態,“遊星此人顯然不會相信身邊的任何人,他願意進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有把我對付你,雖然表面上看他和遊弋有著血海深仇,但是他能在遊弋身邊臥薪嚐膽三年就表示他暫時不會對遊弋出手。”
“你的意思是,遊星企圖操控我,然後藉助我的勢力去解決遊族或者遊弋?”雖然有這個可能,但是安彌月不覺得遊星會對她下手,怎麼說呢,幾次和遊星的接觸,雖然此人脾氣古怪,但是即便是知道謝書雲身邊有了一個新歡,遊星也未曾真的對她下過毒手。
之後遊星會選擇過來選妃,也是因為安彌月的提議,如果一開始遊星就打定主意要對永安帝下手,那麼他也不會去接近謝書雲了——誰不知道謝書雲和永安帝表面上是兩股不能相容的勢力。
不僅安彌月會這樣想,謝書雲也是如此認為的,畢竟他和遊星的接觸遠比安彌月要多的多,他了解的遊星自然也比安彌月多:“遊星不會對永安帝有興趣的。”
謝書雲補充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遊星的,但是這幾日我和遊星的接觸看來,他對無關人士其實一點都不在乎,雖然此人睚眥必報,但是如果我們沒有主動去招惹他,他也不會反咬我們一口。”
謝書雲這話是說給安彌月聽的,雖然他嘴上說的是這幾日的接觸,實際上是提醒安彌月從他變成謝書雲後接觸到的遊星來看,遊星都不像是會向永安帝下手的人。
陳道聽著,覺得各有各的道理,但是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對安彌月來說就是一大威脅:“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總不能跑去問遊星你修煉這種蠱術到底是想對付誰吧?坦白說,她這樣的行為在後宮裏搗弄,我是絕對不放心的!”
“我也不建議繼續把遊星留在宮裏。”唐言禮自然懂陳道的支援,點頭表態,“之前你和遊星說的那個提議,如果這幾日他還不答覆的話,我建議還是先把人送出宮去。”
“沒錯沒錯!”陳道連忙附和,“如果遊星不答應合作,說明他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與其把一顆地雷放在身邊,還不如直接送出宮去。”
安彌月思考片刻,看向謝書雲:“這個蠱毒可有解法?”
謝書雲搖了搖頭:“暫時無解。”
安彌月知道,他這麼說了就代表柳雲依也束手無策,這麼說來原本想要捏住遊星的把柄好把人拿捏住,現在說不定反倒要被遊星拿捏住了。
安彌月點頭:“五日後,如果遊星還不曾表態,那便送他出宮,讓曲意那邊直接動手處理遊族。”
遊星如果不肯合作的話,就只能正式向他宣戰了,遊族老窩她這邊替他端了,遊星之後如果還打算和代國為敵,安彌月也不怕。
陳道和唐言禮對此再無異議,安彌月詢問一番還有無重要的事情要討論,兩人紛紛搖頭,於是安彌月就直接揮手向眾人示意可以結束這次議事了。
陳道和唐言禮正準備拜別,卻瞥見一旁的安雲兒沒有半點要退下的意思,唐言禮直接開口:“安秀女還不回去嗎?”
謝書雲瞥了他一眼,繼續看向安彌月:“我本來就是偷偷摸摸過來的,要怎麼時候偷偷摸摸地走,這不是隨我的便嘛,就不勞唐太傅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