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刺客
“我勸你現在就出去,不然我就叫人進來,直接就把你當刺客殺了。”安彌月氣不打一處來,謝書雲這人總是不安套路出牌,這個時候竟然還敢私闖後宮,簡直就是……
誰知道謝書雲對安彌月的威脅根本就不屑一顧。
謝書雲賴皮,直接癱在龍床上不走了,雙手環胸,一派作死的態度:“我不,陛下你寡情薄意,我不遠千里殺進後宮,就是來討個說法的,就算這件事傳出去,也是有人佩服我追求愛情的勇氣,我纔不怕。”
“反倒是陛下……”謝書雲側躺過來,單手撐著腦袋,笑道,“要是讓天下人知道陛下你如此鐵石心腸,怕是要寒了大家的心。”
安彌月一點不客氣,走過來跨過謝書雲走到床側裏邊,然後掀起床單,直接把謝書雲從床上抖了下去:“我這個皇帝寡情薄倖也好、鐵石心腸也好,黎明百姓最多也就是當做個茶餘飯後聊聊八卦而已,只要我能穩住超綱,百姓吃得飽飯、過得了安穩的日子,我這個皇帝的私生活就不是重點。”
“所以謝書雲……我再給你最後一個自己走出去的機會,否則……”
謝書雲利落地扒開自己的裙衫,戴上被安彌月撕掉的人皮面具,掛著兩串楚楚可憐的眼淚跪在地上我見猶憐:“陛下若是不介意今晚之事傳出宮外,雲兒自然也不敢說什麼,還請陛下喊人進來,把雲兒抓走吧。”
安彌月看著面前衣衫襤褸、一幅被她糟蹋得不成人樣的“宮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嘴張張合合了幾次,最後終於是閉上了。
安彌月懶得搭理謝書雲,直接略過她跑床上就寢去了。
謝書雲跪了片刻,非常自覺地起身,將屋外的燭火全熄了,這才悄悄地湊到安彌月床邊,跪在邊上,問:“陛下可需暖床?”
安彌月不理他,反倒是裹在身上的被子緊了緊,非常排斥某人鑽進來。
謝書雲這會兒也知道不能得寸進尺了,於是乖巧地坐在床邊,把腦袋磕在床頭,視線可以捕捉到安彌月的位置,笑了笑:“那麼晚安。”
安彌月背對著謝書雲,依舊保持沉默,只是睡了一會兒就聽到身後某人倒吸了幾口氣,翻來覆去調整坐姿,似乎又牽到了什麼外傷,疼得“嘶”了好幾聲,喊完了還小心翼翼地怕是要吵到安彌月似的,捂著嘴保持沉默。
如此反覆來了幾次,安彌月是徹底沒了睏意。
她翻了個麵,看向謝書雲。
謝書雲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眨了眨眼,問:“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安彌月就直愣愣地盯著謝書雲,話也不多說。
謝書雲伸手覆在安彌月的眼睛上:“你別這麼看我,我現在身上有傷,真要我伺候,我還心有餘而力不足,你給我點時間,等我養好了,白白胖胖地來伺候你……”
啪。
安彌月氣咧咧又甩了一巴掌在謝書雲的手背上:“誰要你伺候!”腦袋裏想到了令人臉紅的畫面,安彌月的聲音都帶著幾分卡頓,啞得不像話。
她連忙換了個睡姿,平躺著伸手蓋在臉上,掩飾臉上的熱度。
謝書雲的輕笑聲在安彌月耳邊炸開,以至於臉上的熱度根本散不掉了。
安彌月強迫自己在心裏念起了觀音心經,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和謝書雲的聲音都給趕出去。
謝書雲下巴磕在床邊,笑吟吟地準備睡了,凡事適可而止,那天晚上估計把安彌月嚇得夠嗆了,現在還是稍微收斂點比較好。
他這麼想著,卻突然聽到安彌月清了清嗓子,問:“坐那疼不疼?”
謝書雲頓時就精神了,想著那二十個板子也沒白打,現在聽到安彌月這麼一問,立刻擺出一副懂事的模樣:“不疼,我是活該,那天不應該對你……反正是我不對,你要是還想打我也可以,我絕無怨言。”
安彌月沒動,只是聽著謝書雲信誓旦旦的話,覺得好笑:“你是不怕打,真要是長記性了,怎麼就不能保證以後別來騷擾我了嗎?”
“哦。”謝書雲老實交代,“那是做不到的,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來找你,我自己都不行。”
安彌月轉頭,看了謝書雲一眼。
黝黑的屋子裏,瞧不清楚謝書雲的模樣,卻能異常清晰地感受到那帶著點小固執的堅持。
安彌月笑了起來:“你真有毛病。”
其實從謝書雲發現安彌月的真實身份開始,謝書雲就一直佔着主導位置,到後來他居然神出鬼沒地成了小肥子,可以說安彌月身邊所有的勢力關係,謝書雲估計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如果謝書雲真的要害她,不論是想要讓她怎麼死,估計都能做得天衣無縫,可謝書雲卻什麼都沒做,反倒是把自己的底細也交代了,看起來是真的打算把他自己一起打包了送給安彌月。
“謝書雲。”
“嗯?”
安彌月伸手,隔空在謝書雲的臉上描繪了一個形象:“你若是方便,可以不可以讓柳雲依進宮,我有些事情想和她確認一下。”
謝書雲伸手,握住安彌月的手,引導她的指尖輕輕地落在他的輪廓上:“可以,不過你想知道的事情,其實我比柳雲依更加清楚。”
“……”安彌月感受著指尖上的溫度,謝書雲的臉和謝知非的臉不一樣,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她對自己腦袋裏那個荒謬的想法感到可笑,可隨後卻聽到了一個更加可笑的發言……
安彌月的手指落在謝書雲的下顎線上,倏忽聽到謝書雲自我剖析起來。
“我這裏的骨頭應該凸一點。”這是安彌月誇過的——謝知非完美的下顎線。
“我這裏應該還有一顆痣。”這是安彌月曾經戳過的、謝知非的臉頰,那裏有一顆芝麻大小的痣,女扮男裝的時候,格外撩人。
“我的眉骨應該再柔軟一些。”這是謝知非留在江南水鄉的後遺症,溫柔的眉眼藏住了他骨子裏的那些瘋狂和凌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