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

    程怡板著一張臉把手中的傘收了起來，然後蹲在了杜青青面前，一把抓著她的衣領。

    程怡面紅耳赤的恨不得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程怡，給我冷靜一些！”

    左宗申衝過去攔住了程怡，然後把傘撐開。

    杜青青笑了笑，“這對我來說是我的秘密，這隻錄音筆裡面有我和楚東的所有對話，他以為我不敢把這些東西公佈出來，其實我確實也不敢，可是……”

    她說著就捂著臉，然後大聲哭了起來。

    “我不過是想睡個好覺罷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對不起，聞東青！這些天的輿論全操控的。”

    他這麼說完，程怡握緊拳頭，渾身顫抖。

    緊接著杜青青又說道：“那些網路水軍幾乎都是我的控制，可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導致聞東青自殺對不起。”

    啪的一聲，程怡一巴掌扇了過去，杜青青捂著臉，一副呆滯的樣子看向程怡，那感覺就好像有一次卡在喉嚨一樣。

    “程怡！”

    白嫣喊了一聲就衝了上去，把她拉開了。

    “你放開我！”

    程怡甩了甩手，眼光通紅，然後朝著杜青青呵斥一聲，“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為什麼！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這些，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已經遲了！”

    “你如果能早一點出現，那麼聞東青就不用費盡力氣去尋找楚東的犯罪證據，那麼他也不會死了。”

    杜青青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著頭，“我也沒有辦法，楚東的手裏面有我的不雅照片，他怕我背叛他，所以就這麼做，而且我也怕他會派人殺了我，所以前段時間我走到國外去了。”

    “你真是個懦夫！”

    程怡咬牙切齒抬起手又想扇他一巴掌。

    白嫣一把抓住了程怡的胳膊，呵斥道：“程怡大家都知道現在改變不了什麼，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掌握了這麼多證據，楚東可以定罪，杜青青是證人，但他也是受害者。”

    程怡無奈地笑了笑，“可現在有什麼意義人都死了，張佳佳死了，聞東青死了，楚東也死了

    我不知道下一個會死的人是誰？你還是我還是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已經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整天矇在鼓裏畫地為牢我很難受。”

    大家沉默不語。

    “呵呵，葬禮還沒有舉辦結束呢，怎麼自己人就先打起來了，真是有意思。”

    這個時候殯儀館門口出現了一批人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用響亮的嘲諷聲打斷了大家。

    走進來的人有六十歲左右，身上穿著灰色的中山裝留著一嘴，山羊鬍，手中拿著一把扇子。

    然後他一步一步的來到了大家面前，身後還跟著幾個楚氏集團的小跟班。

    “站住，沒有驗明身份，不得進入！”

    白嫣鬆開了程怡的胳膊，擋在那個老頭面前冷冷地說道：“你們到底要幹嘛？”

    “哈哈幹嘛？我們什麼都不幹，就是過來拜拜這位英雄。”

    那個老頭說著笑了笑，露出一嘴的大黃牙，然後又用扇子拍了拍白嫣的頭，“你還不夠聰明呀，不夠聰明。”

    “你！”

    白嫣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時候那個老頭身後的小跟班就圍了過來。

    那老頭擺了擺手說道，“別緊張別緊張，我這個人不喜歡打打鬧鬧的，你們退到一旁去。”

    那幾個小跟班很識趣的退到身後。

    那個老頭子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四周，“連骨灰盒都買不起金的，還用這種劣質品，就連靈堂的擺設都這麼差，可惜了可惜了。”

    “老頭，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信不信我弄死你，一會兒我一巴掌呼過去，你可別倒在地上裝死。”

    “真是愚昧。”

    那老頭撇了一眼吳鬆雲，搖了搖頭蹲下身去，然後用一隻手摸了摸杜青青的下巴，“小姑娘呀，你做得特別好，那傢伙雖然死了，但是他很開心。”

    杜青青用呆滯的目光看一下那個老頭。

    那老頭站起身看向杜青青，緊接著轉過身又看向程怡，他還沒開口呢，程怡就冷笑一聲。他當然開心了呀，他花了兩百萬把聞東青弄死了，這怎麼能不開心呢？

    “哈哈兩百萬而已……”

    那老頭很惋惜地說道：“要是我最起碼要上千萬纔去做這些事，這也是最起碼的尊重，尊重聞東青。”

    他的話語裡面透露著濃濃的嘲諷的韻味，明眼的人也可以看得出來，言外之意就是說聞東青不只值兩百萬。

    那個老頭也沒有理會大家，他只是用手中的扇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看向骨灰罈抬起腳，準備踹上去。

    “你說是不是……”

    他一腳踹過去，那骨灰堂就佈滿了裂紋，裡面的骨灰都散落在地上。

    就在那一瞬間兩把槍頂在了那老頭的頭上。

    “我操！”

    此時吳鬆雲看到這一幕瞬間就瘋狂了，紅著眼睛將自己的道袍脫下來，把飄散在空中的骨灰都裹在道袍裡面。

    但門口吹進來的風卻把骨灰吹的到處都是。

    “呵呵。”

    那老頭很滿意，又摸了摸自己的猴子，轉頭看了一眼用槍對著自己的那兩個人。

    只見白嫣神情冷漠，渾身緊繃，甚至有點顫抖。

    程怡更是眼眶通紅，而且手已經扣住了扳機，只要稍微用力一槍就能射爆這個老頭的大腦。

    “彆着急啊，年輕人沒大沒小的，一點定力都沒有。”

    那個老頭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反而笑了笑，還打了個響指。

    過了一會兒，幾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把這靈堂圍得水洩不通。

    “怎麼了想鬧事嗎？這裏可是我們的管轄區域。”

    白嫣撇了一眼，就把警察證掏出來冷笑一聲，“你們這幫孫子就這樣閒不住嗎？這幾天老孃剛好沒什麼業績，別逼我把你們都抓回去。”

    “白組長，把槍放下吧，我的這些朋友他們都帶著手機，你一個警察用槍威脅無辜市民，到時候傳出去毀了你的名譽，可不好。對不對？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你他媽沒資格和我說。”

    左宗申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那老頭，“你把我朋友的骨灰盒給弄碎了，這算什麼？聚眾鬧事嗎？別以為人多就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幹嘛。”

    “我們什麼都不想幹，我也祭拜了，禮數也到了，我有個主意，我不妨說給你們聽一聽。”

    那老頭哈哈一笑，緊接著指了指楚東的靈堂，又說道：“有句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去拜拜他怎麼樣？”

    讓他們拜楚東，在場的人相互對視沒有迴應他。

    當無法琢磨敵人的目的的時候就按兵不動，這纔是最好的選擇。

    吳鬆雲冷笑一聲，“我要去拜楚東，憑什麼不拜，你他媽有種就讓我進去，你敢嗎？”

    “請呀。”

    那個老頭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嫣，把槍放下。”

    吳鬆雲把骨灰收集，然後系在腰間挺直的腰板對在場的人說道：“今天我就算死，我也要把這口氣給發泄了。”

    說完之後他就穿過人群，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楚東的靈堂走了過去。

    程怡把槍收了起來，跟在他身後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左宗申緊隨其後，白嫣遲疑了一下遞了個眼色給小林，然後把槍收起來也跟在身後。

    那個老頭嘴角微微一翹，抬起手中的扇子就揮了揮手，讓他的手下讓出一條道來。

    所有的人都轉身離開那個老頭，低頭看了一眼杜青青把落在地上的錄音筆又拿了起來，然後在手中打完了一下，並且瞥了一眼他。

    杜青青看見大老頭撇自己一眼，瞳孔微微一縮，就好像想到什麼事情，然後喃喃自語，“鬼鬼。”

    他說完之後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