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墭去了外面的椅子上抽菸，花甯找了兩張椅子拼了一下，丁嶼也是趴在桌子上。

    上午的確是累得狠了，周晗趴下沒多久，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上大學之前，周晗的睡眠質量其實挺不好的，經常晚上失眠到深夜才勉強能睡著。

    可是自從上了大學，選了這個專業之後，她就很少失眠了。

    累得不行的時候，沾到枕頭就能睡。

    後來，就漸漸的形成了良好的習慣，現在不管在什麼地方，幾乎是沾到枕頭就能睡著。

    睡眠質量變得特別的好。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點半了。是鬧鐘，把周晗叫醒了。

    她趕緊關掉了鬧鐘，環視了一圈。

    成墭就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剛醒來還是根本就沒睡，而丁嶼和花甯還在睡。

    周晗輕手輕腳的起身，去了會議室。

    透過上方的玻璃門框，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裡面的情形。

    蕭琛艿正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睜著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麼。

    周晗正打算離開，蕭琛艿忽然間像是看到了她一樣。

    他起身，迅速的走到門口，看向周晗：“跟我去褚天琪那邊看看，解刨的結果可能會有線索。”

    上午，褚天琪已經將屍體解刨了。

    像是這種找不到死者親屬的屍體，警方是有權利進行解刨的。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蕭琛艿看見成墭是醒著的，便開口叫道：“成哥，一起去法醫那邊看看。”

    成墭快速起身，跟著兩個人去了法醫室。

    丁嶼和花甯看起來是上午累壞了，還在睡，蕭琛艿便沒叫他們。

    來到解剖室，褚天琪正在觀察屍體的器官。血淋淋的場景，雖然看的很多了，但是周晗還是有些生理性的不適。

    “從器官上看，死者確定是被勒死的。你們看，這是死者的肺部，明顯的有水腫的跡象。還有其他器官，都有淤血，這是典型的窒息而死的器官特徵。”褚天琪跟其他人解釋。

    蕭琛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去觀察死者的脖子。

    從脖子上，卻並未看到勒痕。

    “首先，死者的肺部沒有進水，排除水中窒息的可能。現在來看，只有兩個可能。一種是勒脖子，之所以看不到痕跡，是因為兇手將帶著勒痕的那段脖子砍掉了，不確定兇手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還是巧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捂住口鼻，導致窒息。”蕭琛艿自言自語的說道。

    對於蕭琛艿的話，褚天琪表示很認同，“兩個可能性都是很大的，不過我還是更趨向於第一種。第二種方式，一般兇手會用枕頭一類的東西，又大又密封，下手比較容易。但是這種情況下，死者很容易將枕頭內的纖維吸到肺裡面去。可是現在看來，死者的肺裡面還算是乾淨，沒有多餘的纖維。”

    “另外，原本以為死者瘦是因為身高竄的太快了，導致不長肉。但是從骨密度、器官等方面來看，死者的瘦應該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還會長這麼高嗎？”周晗有些疑惑的問道。

    “普通人，長得高是營養好，或者是基因好等多種原因造成的。但是有一種人，長得高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因為他生病了。”

    成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長得高是一種病？”

    褚天琪點頭：“是的，長得高的確是一種病。所以，在這種病的加持之下，他營養不良，並不影響他長高。”

    周晗點頭，瞭然的說道：“原來是這樣。”

    褚天琪繼續說道：“另外，死者身上有很多的傷痕，是一年內形成的。有硬物抽打的痕跡，也有菸頭的痕跡，應該是長期被虐待。”

    營養不良，還被虐待，周晗皺起了眉頭，不敢想象這個孩子在過去的一年內，都經歷了什麼。

    她仔細的觀察著孩子身上的痕跡，越看越心疼。

    雖然他長得這麼高，可是隻有十三四歲。正常的十三歲的小孩子，正在初中的課堂上調皮搗蛋呢。

    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父母該有多麼的心疼。

    “除此之外，我還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褚天琪說道。

    蕭琛艿帶著周晗和成墭出來的時候，丁嶼和花甯已經起來了。

    不過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呆滯，看到蕭琛艿出來，花甯隨口問了一句：“組長，下午幹什麼？是不是還要整理失蹤人口啊？學校這邊沒線索，這孩子要不就是一直沒上學，要不就是外省的，咱們都沒辦法繼續查下去了，現在腦袋也找不到，哎……”

    說著說著，花甯先發起愁來了，長長的嘆了口氣。

    花甯的話，像是提醒了周晗什麼。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想要抓住，卻始終抓不住的感覺。

    蕭琛艿思考片刻，開口道：“這樣，周晗和花甯你們兩個在局裏再重新整理一次失蹤人口明細，排除身高這一項。”

    孩子在這個年紀，這個身高，有可能是突然間竄個兒的，所以這一項要排除掉。

    周晗和花甯點頭：“知道了。”

    蕭琛艿又看向丁嶼和成墭：“丁嶼、成哥，你們兩個跟我走，我們去查一下那附近的監控。如果確認不了死者的身份，我們可以先從兇手入手。”

    成墭點頭，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丁嶼，站起來之後伸了個懶腰之後，這纔跟著蕭琛艿離開。

    三人離開，周晗看著花甯，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我們開始吧。”

    花甯苦笑：“好。”

    排除掉死者的身高這一項，死者的資訊知道的太少了。什麼時候失蹤的，叫什麼名字，來自什麼地方統統不知道，只知道大概的年齡和性別。

    符合這一項的，估計有很多個。

    果然，在篩選之後，全國一年來失蹤的十三四歲左右的男孩有接近兩百個。

    花甯看向周晗，眼神中有些許的絕望：“這可怎麼辦？接近兩百個，我們總不能一個一個的排查吧？”

    是啊，總不能一個一個的排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