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許久都沒有移開目光。

    片刻之後，還是男孩最先敗下陣來，他有些無措的搖了搖頭：“沒有！”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蕭琛艿循循善誘，“他們都是沒有理由的犯罪，可是你不同，你是反擊。”

    果然，在聽見蕭琛艿的話之後，男孩的眼睛有些溼潤。

    看到男孩的反應，蕭琛艿和簡宸伊都鬆了一口氣。

    只要他有反應，那就有可能。

    “你纔不到十八歲，就算犯了錯誤，只要有立功表現，就可能減刑。獄中表現的好，還會再減刑，到時候不到幾年就出來了。據我所知，你父母只有你一個兒子，無論如何，你父母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男孩的表情更加的動容。

    “是什麼人，讓你殺人的，告訴我！”蕭琛艿的聲音很輕。

    男孩的表情十分的猶豫，蕭琛艿眉頭微皺：“是網友嗎？”

    蕭琛艿問出這句話之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男孩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蕭琛艿，下意識的問：“你們都知道了？”

    蕭琛艿趁機道：“我們只是知道了一點，需要你告訴我們，到時候我為你爭取減刑。”

    男孩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打破了，他低頭，“是，我加入了一個論壇，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殺了他……”

    他顫抖著抬起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他不想的，不想殺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蕭琛艿眼前一亮，只是不敢露出絲毫開心的情緒，生怕打擾了男孩的情緒。

    “論壇的名字，或者網址是什麼？”

    男孩將論壇的網址告訴了蕭琛艿，旁邊的花甯立刻將網址記了下來。

    從審訊室出來，蕭琛艿回到辦公桌前，開啟了自己的電腦。

    簡宸伊、丁嶼、花甯和成墭都圍了過來，花甯趕緊將筆記本推到了蕭琛艿的面前

    蕭琛艿將網址輸入，按下了回車鍵。

    網速有些慢，網頁慢慢的進入。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的瞅著網頁。

    只是，另所有人失望的是，並沒有成功進入論壇。

    蕭琛艿不死心，又重新輸入了網址，依舊還是漫長的等待過程。

    這一次，還是沒能進去。

    丁嶼的心態有些崩：“會不會是假的？”

    蕭琛艿搖搖頭：“不像。”

    簡宸伊也同意蕭琛艿的說法：“他的表現來看，不像是說謊。”

    丁嶼又問：“那花姐，是不是你記錯了？”

    花甯皺眉，一時間竟然沒反駁。

    她也忘了，到底記對了沒有。

    按理說，她不會記錯的，可是怎麼就是進不去呢？

    那邊，蕭琛艿已經在嘗試第三遍了。

    這一次，比較幸運，網頁慢慢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丁嶼高興的拍拍花甯的肩膀：“花姐，沒錯沒錯。”

    只是，當網頁全部出現的時候，丁嶼就笑不出來了。

    這個論壇，整個兒就是負能量集結地。

    首頁上，好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有虐狗虐貓的，將狗狗和貓的血肉模糊的照片傳了上來。還有強姦幼兒的，拍的是兒童的私密部位。還有毆打父母妻兒的，將父母妻兒受傷的照片傳了上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是不帶照片的，是純文字的。

    有些身患艾滋的人，故意找人約，惡意傳播。並且以次為樂，每天都記錄傳染了多少人。

    有些人出軌、騙婚，並覺得十分驕傲，言語之間都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除了蕭琛艿，其他人都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內容。

    “這個人……”就在蕭琛艿點開一個內容往下拉的時候，成墭忽然間點住了螢幕中間一塊地方，開口道。

    蕭琛艿挺直下拉，看向成墭指著的地方。

    那是評論區，一個叫做‘落地的鳥’的人。

    他評論道：“私聊我。”

    他評論的這個帖子，是一個pua妻子的男人。他的妻子是獨生女，家中十幾套房子。這個男人給妻子買了意外險，還誘導妻子將幾套房子都轉到了他的名下。

    他每天都期盼著妻子自殺，那樣的話，他能拿到幾套房子和一千萬的錢。

    “你在點開其他帖子看看，我在好幾個帖子下面看到他了，是個活躍使用者。”成墭道。

    蕭琛艿聞言，又點開了一個帖子。

    這個帖子，是一個惡意傳播艾滋病的人，她傳上來一個表格，記錄著每天都傳染了多少人。

    這個‘落地的鳥’給她評論道：“恭喜，繼續加油。”

    下一個帖子，毆打父母，騙取父母的養老金。

    下面依然有他的評論：“恭喜！”

    “加油，你很厲害。”

    “恭喜，終於成功了。”

    “很好，做的很好。”

    “私聊我。”

    “私聊！”

    “私聊我！”

    ……

    幾乎有三分之二的帖子裡，所有這個‘落地的鳥’的評論。

    一些成功的帖子，他會給予表揚或者是鼓勵，而那些沒有成功的人，他會讓發帖子的人私聊他。

    這個人不簡單，或許他就是引導這一切的人。

    “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個論壇的建立人吧？他的語氣，完全就是主人的語氣啊。”

    “嗯，，這個人很奇怪，要不要查查ip？”

    蕭琛艿下意識的看向簡宸伊，經歷了這麼多，他發現自己有時候和簡宸伊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所以他現在有時候會下意識的看向簡宸伊，每次簡宸伊給出的迴應，都是一致的。

    可是今天，他看向簡宸伊的時候，卻看見簡宸伊正盯著電腦上的那個頁面，眼神中有一些別樣的情緒。

    蕭琛艿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低聲道：“聯絡技術科，查一下這個‘落地的鳥’的ip地址。”

    花甯聞言，立刻轉身去了技術科。

    成墭和丁嶼還在看論壇裡面的帖子。

    蕭琛艿站起身來，走到了簡宸伊的面前。

    簡宸伊愣了一下，眼神終於從電腦上挪開了。

    蕭琛艿見狀，更加肯定了一個想法：簡宸伊對這個落地的鳥，或許是知道些什麼的。

    “怎麼了？有心事？”蕭琛艿沒主動戳破這一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