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李慶山的話嗎？”

    胡秀敏皺眉，似乎是有些不解：“相信啊，為什麼不相信？”

    看著胡秀敏的表情，蕭琛艿這才意識到，她竟然說的是真話。

    “那個下午，李慶山在公交車上，對一位女生進行了騷擾。他被警察叫到了警察局，進行協商去了。”

    看著胡秀敏驚愕的眼神，蕭琛艿接著說道：“你知道從警局出來後，李慶山又做了什麼嗎？”

    胡秀敏愣愣的，沒說話。

    她似乎是被這個訊息給震撼到了，看著胡秀敏的樣子，蕭琛艿一字一頓的說道：“他跟蹤那個女生，找到了女生的家裏。”

    胡秀敏終於抬頭，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慢慢的變成了失望。

    是啊，李慶山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跟蹤那個女孩，闖進人家家裏，利用暴力威脅女孩和解。他甚至脫了女孩的衣服，進行猥褻。”

    頓了一下，蕭琛艿繼續開口說話。雖然有些話他不願意去說，可是這是事實。

    “公交車上，女孩身上穿的是什麼，你知道嗎？上身是一件短款的羽絨服，下身是一件短裙。這種風格，叫什麼來著？”他故意看向丁嶼。

    丁嶼十分的上道，立刻就回答道：“學院風，穿的就像是學生一樣，所以叫學院風。”

    看著胡秀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蕭琛艿繼續說道：“那個女孩年紀不大，穿上這身衣服，更加的顯小。整個人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初中生一樣。”

    初中生這三個字一說出口，胡秀敏忽然間抬頭，惡狠狠的瞪著蕭琛艿：“你想要說什麼？”

    蕭琛艿沉默了，片刻之後纔回答道：“我想要說什麼你很清楚，案發當天，你去上班了，家裏就只有李安然和李慶山。他們兩個，在家發生了什麼？”

    胡秀敏的情緒忽然間激動起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她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

    “我不想惡意揣測什麼，所以才把機會給你。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蕭琛艿又問了一遍。

    胡秀敏似乎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見狀，蕭琛艿不得已，拿出了那個空調遙控器：“這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

    蕭琛艿的暗示，胡秀敏看懂了。

    原來他們真的什麼都知道了。

    胡秀敏身上的那股氣，忽然間就鬆了。

    她頹然的吐出一口氣：“是我識人不清，十幾年了，跟他在一起十幾年了，我竟然沒發現他是這樣的人。”

    說著說著，胡秀敏的眼淚掉了下來。

    “當年我懷孕了，他沒有生育能力。我們兩個商量好要把安然當成我們兩個的孩子，他也承諾會對安然好。這些年他的確也做了，對待安然還不錯。可是……”

    她捂著臉，聲音嗡嗡的：“我是真的沒想到，那天他怎麼會那樣做。這是頭一次，真的是頭一次……”

    聽到胡秀敏的話，蕭琛艿的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的覺得有些奇怪。

    直到現在，胡秀敏的話裡話外，還是向着李慶山的。

    他一直對李安然很好，他這是頭一次對李安然動手動腳。

    “具體說一下，當時你接到了李安然的電話，都說了些什麼，回家之後你看見了什麼？”蕭琛艿冷聲道。

    胡秀敏哽咽的說道：“電話裡，安然跟我喊救命，她說爸爸非要脫她的衣服，還要親她，她跑到臥室躲著，可是爸爸還在外面敲門。”

    想到當時的場景，胡秀敏此時還是氣的渾身發抖，“我以為李慶山是喝醉了，就趕緊請假回家了。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和老闆說實話，只能找了個藉口請假。回到家之後，李慶山竟然還在敲門。

    看見我回來，他竟然還若無其事的撒謊，說只是想叫孩子出來吃飯。可他連飯都沒做，撒謊撒的太明顯了。孩子躲在臥室內，不敢出來，連我叫她都不敢出來。”

    聽著胡秀敏的描述，丁嶼在心中暗暗的罵了一句禽獸。

    不管怎麼樣，李安然都是李慶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叫了他十幾年的爸爸，他怎麼能下得去手呢？

    像是李慶山這樣的人，真的可怕。

    胡秀敏繼續說道：“我當時氣瘋了，順手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果刀，就跟李慶山吵了起來。我以為李慶山會道歉、會反省，會祈求我的原諒。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振振有詞，還說一些混賬話。”

    “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將來反正也是要嫁人的，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他。我不是故意的，當時他把我壓在沙發上，我動彈不得，我一氣之下就紮了他一下，等我逃脫出來，看到他怒目圓瞪的樣子，我鬼使神差的又補了一刀，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渾身哆嗦著，看向蕭琛艿：“蕭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

    蕭琛艿嘆了口氣，“我們會如實上報的。”

    胡秀敏見狀，鬆了一口氣。

    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是不一樣的。

    “當時你們爭吵了，那聲音應該很大，為什麼鄰居們都說都聽見聲音呢？”蕭琛艿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當時他們走訪的時候，鄰居們都說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老房子不隔音，如果真的如胡秀敏所說，她和李慶山吵了一架的話，鄰居們怎麼可能聽不到聲音呢？

    “我們吵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那個點兒正好是做飯的時間。鄰居們油煙機一開，聽不見，我們說話也是正常的。”胡秀敏低聲道，“而且我們吵架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我不想讓鄰居們看笑話，所以即使爭吵的時候，我的聲音也是很小的。”

    蕭琛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才道：“接下來呢，說一說接下來的事情。”

    胡秀敏嚥了咽口水，神情有些放鬆了下來。

    蕭琛艿看著她的表情，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總覺得胡秀敏有些不太正常，可是具體哪裏，又說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