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看見蕭琛艿的那一刻，吳桂芬臉上的笑意就漸漸的開始消失了。

    她看著蕭琛艿，那眼神中，帶著一絲愧疚、一絲不知所措，甚至帶著一絲羞恥。

    這種眼神，讓蕭琛艿的心猛然間一酸。

    她真的老了，從那個被依賴的人，成爲了那個依賴別人的人。

    蕭琛艿看向花甯：“花甯，剩下的交給你了。”

    花甯點頭表示：“沒問題，組長你們忙你們的就好。”

    吳桂芬也點頭：“你們忙，你們忙……”

    周晗拍了拍吳桂芬的手：“阿姨，結束後花甯會送你回家的。晚上不用等我們吃飯，我們可能要加班。”

    吳桂芬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周晗這纔跟著蕭琛艿離開，前往周家村。

    而花甯，細心的問吳桂芬：“阿姨，你要不要喝點水？”

    吳桂芬擺手，對著花甯笑：“不用了，咱們開始吧。”

    花甯也沒任何的猶豫，帶著吳桂芬來到了問話的地方。

    工作的時候，花甯收了一臉的笑意，換上嚴肅的表情。

    “姓名！”

    “吳桂芬。”

    “年齡。”

    “51歲。”

    ……

    幸好，吳桂芬能夠理解花甯，並且很好的配合。

    說起那晚的事情，吳桂芬的表情有些猶豫起來。

    “我們是旅遊路上認識的，關係本來就不怎麼親近，更何況我一個單身女人。所以，儘管他微信上跟我說的都是和他妻子有關的事情，我還是選擇性的回覆。我以為，他會看出我的疏遠，漸漸的也就不聯絡了。那天晚上，十點多快十一點了，他給我發信息，我看到了沒回。正打算睡覺，他給我打了一個語音電話過來。我本來不想接，可他一連打了兩個過來，我怕他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就接了起來。”

    “那你們都聊了些什麼？”周晗一邊問，一邊記錄著。

    “沒聊什麼，徐天華說妻子最近心情不好，想帶著她出去玩一玩，讓我給出出主意。因為他妻子癱瘓在床，不能去遠的地方，所以我就推薦了附近的幾個地方。大概十點五十左右的時候吧，我們聊得差不多了，正要掛電話，卻忽然間聽到徐天華倒吸一口涼氣，接著就說了一句話。”

    花甯聞言，連忙問道：“當時徐天華說了一句什麼話？是和誰說的？”

    吳桂芬仔細的想了想：“他說，你怎麼進來的，你要幹什麼。聽起來很詫異的樣子，對方回了一句。”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個人對徐天華說，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裏不清楚嗎？”

    花甯有些等不及，問：“那徐天華是怎麼回答的？”

    “徐天華說，你這沒頭沒腦的，我怎麼知道。然後，徐天華忽然間抖著聲音說道，有話好好說。再然後，徐天華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手機螢幕，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說完這些，吳桂芬抬頭看向花甯，有些緊張的說道：“我當時沒當成一回事，老徐是個好人，或許只是尋常的鄰里糾紛。可是從昨天下午開始，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事情不太對勁。”

    她抬頭，看向花甯，神色有些愧疚的樣子：“當時是晚上十一點了，而徐天華明顯很詫異那個人的出現，說不定那人是爬牆進去的。”

    這一點，勘察組的人並未從現場看到爬牆的痕跡。這人到底是怎麼進去的，還得審訊之後才知道。

    “而且，當時徐天華的聲音特別的緊張，要是普通的鄰里糾紛的話，他應該不會那麼緊張。我越想越不對勁，今天試著想給他打電話，可是他的電話和微信都打不通了，我這才懷疑他出事了。我就給周晗打了電話，結果徐天華真的出事了。”

    花甯低頭思考著，吳桂芬只聽見這麼幾句話，並沒有聽見什麼關鍵性的證據。

    片刻之後，花甯這才問道：“那個聲音，要是你現在再聽一遍的話，能認出來嗎？”

    吳桂芬很堅定：“可以，我能認出來。”

    周晗想了想，站起身：“您稍等，我很快回來。”

    吳桂芬點頭，“好。”

    花甯出了房間，找出了周大恆審訊的影片。

    擷取了中間一段不怎麼重要的對話，然後帶著電腦重新進了房間：“我現在播放一段音訊，你仔細聽一下，當時你聽到的，是不是這個人的聲音。”

    吳桂芬點頭：“好。”

    周晗按下了播放鍵，影片開始播放。電腦的螢幕是對著花甯的，所以吳桂芬只能聽見聲音。

    吳桂芬閉上了眼睛，仔細聽著這個聲音。

    影片播放完畢，花甯又開始從頭開始。

    就這樣，一直播放了三遍，吳桂芬這太堅定的搖頭：“不是他，但是有些像。”

    花甯再次問了一遍：“你確定？”

    吳桂芬點頭：“我確定，不是這個人。”

    ……

    與此同時，蕭琛艿帶著九組的其他人，到達了周家村。

    周家村內，因為發生了這樁命案，大家茶餘飯後的有了談資，時不時的便聚到一起談論。

    蕭琛艿等人到的時候，路邊的空地上，聚集了好幾個人。

    有男人，有女人。

    蕭琛艿帶著人下了車，各自找了人，問話。

    蕭琛艿和周晗一組，面對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周耀文是什麼情況，您知道嗎？”

    女人聽到這個名字，眼前頓時一亮：“知道，這誰不知道。這個周耀文啊，去年剛離了婚，好好的媳婦，愣是讓他給打跑了。”

    蕭琛艿和周晗對視了一眼，又問：“這周耀文，家住在什麼地方？”

    女人指了指前面：“這條路，順著一直往前走。那個紅房子那左拐，第二家就是他家。”

    周晗點頭，仔細的將周耀文家的路線記了下來，然後又問：“那李招娣呢？她……”

    說到李招娣，女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李招娣啊……”

    她仔細的湊上來，與周晗貼的很近，低聲說道：“她和周耀文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

    周晗神情微動，沒想到周耀文和李招娣之間，竟然真的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