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審訊的時候都一直在打瞌睡，經常走神。

    讓他說自己的年齡，都能說錯。

    “案發那天，你去過吳莉莉家對嗎？”

    吳立國點頭：“去過，她讓我給她修欄杆。”

    說完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哦，是晾衣杆。”

    負責審訊的蕭琛艿和簡宸伊也看出來了，這個吳立國的反應能力好像不是很好。

    整個人的狀態都顯得有些奇怪。

    就像是……就像是那些智商不太高的孩子一樣。

    他大概是一晚上沒怎麼睡，讓本來就不怎麼高的智商跌入了谷底。

    “你進去的時候，吳莉莉在做什麼？”

    吳立國想了想：“她的孩子在哭鬧，她一邊哄孩子，一邊給我說應該怎麼修。”

    “然後呢？”

    吳立國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我就給她修，發現我工具沒帶，我回去拿工具的功夫，就發現她家著火了。”

    簡宸伊皺眉：“那我們去調取監控的時候，你為什麼什麼也沒說？”

    吳立國低下了頭，簡宸伊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見他囁嚅著說道：“我當時太害怕了，我怕你們懷疑我，我不敢說。”

    “吳立國，你覺得這個說法，我們相信嗎？”蕭琛艿在沉默片刻之後，冷聲說道。

    吳立國依舊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你就是用包裡的那把斧頭，殺死的吳莉莉吧？上面已經檢測到了吳莉莉的血液。還有在殺死吳莉莉之前，你做了什麼？”

    說到最後，蕭琛艿的聲音大了起來。

    吳立國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嘴裏喃喃的：“沒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胡說，你強姦了吳莉莉，對嗎？”

    吳立國始終低著頭，不與蕭琛艿對視。

    蕭琛艿皺眉，看向簡宸伊。

    這還是蕭琛艿在審訊過程中，第一次碰到這樣態度的嫌疑人。

    接下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審了。

    簡宸伊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於是，審訊室裏麵，變得安靜下來。

    誰都沒有說話，蕭琛艿和簡宸伊只是看著吳立國。

    而吳立國則始終低著頭，整個人蜷縮在那張椅子上。

    過了許久之後，吳立國的肢體動作逐漸的變得僵硬起來。

    他慢慢的轉移了視線，看向簡宸伊，“我可以睡一會兒吧，我好睏……”

    簡宸伊嗤笑一聲：“把案發當天發生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你想怎麼睡怎麼睡。”

    吳立國眨了眨眼睛：“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在你修晾衣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簡宸伊問。

    “什麼都沒發生。”吳立國答得飛快。

    “不，你的表情告訴我，肯定發生了什麼。你剛纔說，吳莉莉的孩子在哭……”

    簡宸伊看著吳立國的表情，一點一點的開口，“孩子在哭，吳莉莉的情緒不是很好，她跟你說話時的態度，是不是不太好？”

    見吳立國的表情有些微的變化，簡宸伊就自己是猜對了。

    “吳莉莉匆匆和你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回了屋。這個時候，你幹了一點活，心裏卻老是想著吳莉莉剛纔的幾句話，越想你就越是氣不過，所以你去了屋子裏麵，打算和吳莉莉理論一番。”

    吳立國雖然在極力的控制自己，但是他的表情告訴簡宸伊，他全都猜對了。

    “只是，在進了屋，你卻看到不該看的，這時的吳莉莉在幹什麼呢？在換衣服還是在餵奶……哦，是在餵奶。衣服全都掀了起來，你當場便愣住了……”

    隔壁，剩下的幾個人都在。

    看見簡宸伊自說自話的說辭，丁嶼有些驚訝：“簡老師太神了，他怎麼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啊，也太厲害了……”

    說著，他看向花甯：“花姐，你家簡老師太厲害了。”

    他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丁嶼不知道花甯和簡宸伊之間的彆扭，周晗卻是知道的。

    聽到丁嶼的話，她下意識的看向花甯。

    只見花甯撇了撇嘴，低聲道：“他就是學這個的，這有什麼厲害的？肯定是猜的，然後根據吳立國的表情判斷對錯而已。”

    沒錯，花甯說的沒錯。簡宸伊的確是根據吳立國的表情，來判斷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所以的一切，都是他猜測的。

    根據所有的證據和線索來猜測的。

    所幸，他猜測的好像是正確的。

    “你看見吳莉莉餵奶的樣子，於是強迫她和你發生了關係。吳莉莉並不是心甘情願的，但是卻沒有呼喊，這是為什麼？”

    吳莉莉作為一個母親，在身處危險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呼救？

    答案顯而易見，那肯定是爲了孩子。

    “當時你用孩子威脅她，威脅她要是叫喊的話，你就殺死孩子，對不對？”

    吳立國始終一言不發。

    “可是最後，你還是殺死了孩子。”簡宸伊用一種十分失望的語氣說道。

    吳立國聽到這句話，愕然抬頭，便看到了簡宸伊的眼神。

    那種眼神太複雜了，吳立國在很多人的眼睛中看到過。

    像是失望、又像是嫌惡……

    在鄰居們的眼睛中看到過，在老師的眼睛中看到過，甚至……

    在父母的眼睛中也看到過，那種眼神，他永遠都忘不了。

    他們對他很失望，他們都不想要他。

    吳立國在簡宸伊的這種眼神中，臉色變得越來越瘋狂。

    蕭琛艿的目光，逐漸變得期待起來。

    而簡宸伊，卻始終保持著那樣的眼神。

    很快，吳立國就開口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做錯了什麼……”

    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啊，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做錯嗎？吳莉莉只是對你冷眼說了幾句話，你就把她殺掉了，那個孩子那麼小，他能做什麼，你也要殺了他？”簡宸伊低聲道。

    吳立國的眼睛通紅，聞言他冷笑一聲：“該死，他們都該死……”

    簡宸伊沒說話，冷冷的看著吳立國。

    “吳莉莉她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她憑什麼？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