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宸伊和蕭琛艿就是想要他情緒激動，只有他的情緒被調動起來了，纔有可能吐露事情的真相。

    另外一邊，程光明在得知兇手是朱明磊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根本無法相信，朱明磊竟然是那個差點讓自己陷入深淵的人。

    他仔細回想著那個晚上的事情，整個人頹然的低著頭，周晗和丁嶼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程光明終於不得不相信，兇手真的是朱明磊。

    “我想起來了，打從一個月之前，他就變得有些奇怪。”程光明喃喃的說道。

    周晗和丁嶼對視了一眼，周晗連忙問：“怎麼奇怪？具體指的是哪些方面？”

    丁嶼也連忙準備好，記錄程光明的口供。

    “一個月之前，朱明磊就老是藉口送我回家。他說他女朋友住在附近，只是捎帶送我。但是有一次，我進門坐了一會兒又下來去超市買鹽，中間隔了大概一刻鐘，卻發現他的車還停在我們小區的院子裡面。當時我也沒多想，以為他是有什麼事情，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打通就沒再管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問他，他說突然間肚子疼，去物業那邊上了個廁所。”

    程光明說著，忽然間抬起頭來，他看著周晗，眼神十分的清醒：“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應該就是去地下室了，去找逃跑的路線了。後來他又接連送了我好幾天。可是每當我提起要看看他女朋友的照片的時候，他卻總是顯得不太自然。當時我以為他是害羞，現在想來，那個女朋友根本就不存在。”

    那只是一個可以程序光明家小區的藉口罷了。

    程光明又道：“案發當天晚上，兇手的聲音比較低沉、沙啞。應該是朱明磊害怕我認出來，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的。”

    當時覺得種種不合理的地方，現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程光明的心裏，卻依舊還是開心不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朱明磊，讓他竟然想出這樣歹毒的計劃，只爲了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殺人犯。

    “我只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朱明磊算是我半個徒弟，我們兩個又是搭檔，在我看來，整個警局當中，他與我關係最好。我於他也是，可是……”

    他想過所有人，唯獨沒有想過朱明磊。

    在他心裏，朱明磊就像是他的親弟弟。

    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

    可是……

    程光明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嘴裏喃喃的：“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到底是爲了什麼，這也是蕭琛艿和簡宸伊現在最好奇的事情了，只是朱明磊的態度卻十分的頑固，怎麼都不願意開口。

    審了半天，也沒審出什麼來。

    蕭琛艿和簡宸伊只好退出來。

    “像是朱明磊這樣的，最好是晾他一段時間。”簡宸伊低聲與蕭琛艿說道，“他現在氣焰正囂張呢，晾著他，讓他自己好好想想現在的形勢，等他的氣焰滅了，再審也不遲。”

    蕭琛艿點頭，表示贊同。

    兇手已經確定了，王東勝對領導那邊也有交代，所以現在結案的事情並不著急。

    這一晾，就直接把朱明磊給晾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朱明磊並沒有挪地方，全程都在審訊室的那把椅子上。

    等蕭琛艿和簡宸伊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朱明磊整個人看起來安分不少。

    眼下還有著淡淡的黑眼圈，他看向蕭琛艿：“你們這是虐待，非法審訊，我要告你們……”

    蕭琛艿和簡宸伊聽到這話，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們在椅子上坐下，隨後這纔看向朱明磊。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程式的。”蕭琛艿只是簡單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又問：“怎麼樣，這兩天想明白了嗎？要不要交代？”

    朱明磊扯了扯唇角：“呵，你們不是很厲害嗎？你們自己去查啊。”

    朱明磊的這個語氣，十分的嘲諷。可是在嘲諷之餘，簡宸伊還聽出了另外一種情緒。

    他看著眼前的朱明磊，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種迫使朱明磊殺人的可能。

    這樣想來，他給了蕭琛艿一個眼神，開口說道：“程光明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吧？”

    簡宸伊問完之後，朱明磊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們要是這樣認為，那就是吧。”

    “呵，這句話，有些酸啊。不能因為你本身沒有他優秀，就否定他的優秀。”簡宸伊像是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緊接著就轉移了話題：“上次去你們單位的時候，所有的同事對他的評價都很好，包括你，我想知道，你的那些評價是真心的還是說假意？”

    後面的話，朱明磊是沒聽見的，他只聽見了簡宸伊前面的那一句話。

    他忍了又忍，可是最終還是沒忍住。

    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手也有些發抖。

    簡宸伊其實早就發現了朱明磊的異常，可是他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像是根本不知道一般，繼續說道：“我看過你們的資料，程光明在你入職之後就開始帶你，這麼多年了，爲了擋了不少危險，也教了你不少東西。跟著一個這麼優秀的師傅，你竟然會變成這樣，讓我覺得很驚訝。”

    簡宸伊說完，看向朱明磊：“到底你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偏執……”

    只是，簡宸伊的話還沒說完，朱明磊就暴跳如雷，他掙扎著，整個人都非常的激動。

    椅子在他的掙扎下，發出了很刺耳的聲音。

    “你們懂什麼？你們只看得到程光明，為什麼看不到我？所有的案子、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兩個一起去做的。可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只能看得到程光明。”朱明磊對著簡宸伊，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簡宸伊皺了皺眉頭，伸手揉了揉耳朵。

    可是就是簡宸伊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朱明磊變得更加的暴怒。

    他瞪著簡宸伊，眼睛像是要從眼眶裏出來一樣，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