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力富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周晗看了蕭琛艿一眼，見蕭琛艿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說道：“吳二妮的屍體就放在山頂的蘑菇屋裏，很明顯的地方。而發現屍體的人，也是蔣毅安排上去的。”

    吳力富愣了一下，許久才反應過來，周晗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吳二妮的屍體被發現，是蔣毅一手安排的？”

    他喃喃的說著，片刻之後，終於反應過來：“蔣毅就是想把吳二妮的死嫁禍到吳大勇的身上，他想吳大勇死？這是為什麼？”

    是啊，這是為什麼？

    吳二妮和吳大勇，都是當年的罪魁禍首，而吳力富和吳功生這麼多年了，一直知道當年的真相，可是卻從來沒說過什麼。

    這一個案子，把這幾個人全部一網打盡，蔣毅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雖然還沒提審蔣毅，但是周晗已經猜到了為什麼。

    爲了復仇唄，還能是爲了什麼。

    蔣毅當初，能爲了英子答應入贅，爲了這件事情還和家裏鬧翻了，所以他應該是很喜歡英子的吧？

    這麼喜歡的人，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就在最好的年華，一屍兩命。

    兇手就在眼前，可是證據卻寥寥無幾。

    而且，他不是直接殺人，就算是報警找到了兇手，這個人也不可能被判死刑。

    這種情況下，蔣毅還能怎麼辦？

    難道跟這個兇手同歸於盡嗎？

    那還有幫兇呢？

    他有那個本事把這些人都殺死嗎？

    就算是殺死了，那自己也要死，值得嗎？

    這是英子想看見的嗎？

    蔣毅想必也是糾結了很久，才做出這麼一個局，將當年的知情人和兇手全部都一網打盡。

    很顯然，吳力富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表情有些驚愕：“蔣毅他……他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嗎？”

    除了這一點，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

    有了吳力富的口供，吳功生那邊就好審多了。

    知道吳力富已經交代了，所以吳功生也很痛快的就交代了。

    吳功生的說法和吳力富的說法，幾乎都是一樣的。

    這就說明，他們這次說的，都是實話。

    審完吳功生之後，終於輪到了蔣毅。

    這一次，蔣毅或許是預料到了什麼，表情並沒有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

    他十分坦然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蕭琛艿。

    那種表情，就像是看淡了生死一樣。

    “蔣毅，為什麼殺吳二妮？”

    蕭琛艿冷聲問道。

    蔣毅卻開口道：“我說了，吳二妮是吳大勇殺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蕭琛艿二話沒說，直接將那把刀放在了桌面上：“這把刀，看著熟悉嗎？”

    看到那把刀，蔣毅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還是那樣淡淡的，“熟悉啊，是吳大勇的刀。”

    “蔣毅，事到如今，你應該明白。你的口供，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蕭琛艿指著桌子上的那把刀，“既然我們能找到這把刀，就說明我們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而這把刀，會成為關鍵性的證據。”

    蕭琛艿說完，就不在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蔣毅。

    而蔣毅，也沉默著。

    他的眼神，在那把刀上。

    眼神，平靜無波。

    片刻之後，蔣毅輕笑一聲，“這把刀，可真鋒利，我只是輕輕一下，便刺進了她的胸膛裡。”

    他抬頭，看著蕭琛艿，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興奮：“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刀刺進去之後，是不會流血的。等我拔刀，血纔會流出來，和電視劇中的場面一點也不一樣，血不是慢慢流出來的，是呲出來的。”

    他描述著當時的場景，周晗有些不適，眉頭皺了進來。

    “為什麼殺吳二妮？”蕭琛艿又重複了一遍。

    蔣毅聞言，又是一聲輕笑：“你們不是知道了嗎？”

    “我們的是推測，而你的是口供。”

    蔣毅想了想，便道：“當初的事情，你們一定知道了。那個晚上，如果吳二妮不逃跑的話，我老婆不會死。只要人不死，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能接受，我會陪著她，直到她忘記一切。我們現在，應該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不……”

    他笑了笑，“或許是一家四口，英子她說以後要生兩個孩子的，也好有個伴，生少了太孤單，生多了養不起，兩個剛剛好的。”

    蔣毅說起英子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

    或許，蔣毅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那個叫做英子的女孩吧？

    “她是個傻子，但是也有智商的。她知道好壞，也知道危險。所以，我不會因為她是個傻子，就放過她。因為，從來沒有人放過我的英子。”

    “那吳大勇呢？”

    “就是因為他，我老婆孩子才死的。我把他當成兄弟，兄弟你懂嗎……”蔣毅冷笑一聲，看著蕭琛艿：“可是他是怎麼對我的？明知道英子對我有多重要，他竟然把注意打在我老婆身上，他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蕭琛艿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案發經過，說說吧。”

    雖說蔣毅失去了老婆和孩子，很值得同情。

    但這也不是他殺人、嫁禍的理由。

    蔣毅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股腦的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

    “當年的事情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我知道，就算是報警鎖定了吳大勇，也不一定會有用。出事的當天晚上我就報警了，可是警察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

    “而且，就算是找到線索，吳大勇幾年後也會安然無恙的出來。人不是他殺的，所以他不需要承擔這個責任。所以我想了很久，我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吳大勇的身邊，找機會報仇。因為吳大勇和吳二妮的原因，我老婆纔會死，所以他們兩個一定要死。”

    說到這裏的時候，蔣毅說起話來，有些咬牙切齒的。

    可見，他是恨極了吳大勇和吳二妮的。

    “那天，吳大勇透露出，想要騙吳二妮做那種事情的想法，吳力富和吳功生也附和。當然，我當時也跟著符合，回家之後我想了一夜，纔想出這個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