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我先發現的，吳二妮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她其實小時候沒這麼厲害的，那個時候雖然不太聰明，但是感覺就是個小孩子一樣，知道對錯，只是反應能力不行。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反正就傻得越來越厲害。自從去年，整個人更是傻得不行。加上她父母也不怎麼管她，所以我們幾個這纔敢對她下手。”

    這種事情，父母要是細心一點的話，肯定會發現的。但是蔣毅他們之所以不害怕，就是因為知道，吳家夫婦對吳二妮的態度。

    估計就算是發現了，頂多也就是給兩個錢，就可以了。

    “但是那個時候，她好像忽然間變得清醒了許多，她哭著鬧著要孩子，還說要去報警。”蔣毅想到那個晚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追悔。

    “我們拉都拉不住，她哭的特別大聲，而且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怎麼說都不行，嘴裏只有一句話，就是要去報警。她掙扎的時候，指甲不小心把吳大勇的眼睛給劃傷了，吳大勇一氣之下，就……就殺了吳二妮。”

    “吳大勇是怎麼殺人的，具體細節。”蕭琛艿敲了敲桌子，提示蔣毅說重點。

    聞言，蔣毅抿了抿嘴，說起了殺人的細節。

    那個晚上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所以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天了，說起那天的事情，他還是很順暢。

    殺人過程，和蕭琛艿推測的差不多，吳大勇等人將人殺掉之後，先是慌了神互相推諉責任，然後又開始慢慢的冷靜下來。

    最後，他們把屍體扔到了路邊，清理了血跡之後便揚長而去。

    “屍體是我後來弄到那個小屋裏麵去的，我回去之後越想越後悔。當時我就不應該聽吳大勇他們的話，我就是鬼迷了心竅，我是真的後悔了。我比吳二妮大十歲，我們兩家以前關係挺好的，她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她的，我是個畜生，我怎麼能幹這樣的事情？”

    蔣毅看起來，是真的後悔了，他抓著自己的頭髮，表情十分的痛苦。

    “所以第二天我去了山上，將吳二妮的屍體扛到了山上，放到了那個屋子裏麵。我不敢把她的屍體弄下山，我更加沒勇氣去自首。”蔣毅低聲說道：“反正，吳二妮或者也不幸福，死了對她來說，或許是種解脫吧。”

    說完之後，蔣毅整個人耷拉著腦袋，坐在哪裏，神情懨懨的。

    吳大勇為首的其他三個人，自然很快也被帶到了警局。

    只是，與蔣毅產生了愧疚心理不同，這三個人的態度卻是很明顯的，想盡一切辦法推卸責任。

    當然了，除了吳大勇之外，其餘兩個人說的都是真話。

    畢竟，人是吳大勇殺的，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這一點，蔣毅與其他兩個人的口供對上了。

    而吳大勇，卻始終不肯認罪。

    “我承認，強姦吳二妮的這個想法是我先產生的，也是我拉著他們去的，吳二妮更是我騙上山的，但是人是怎麼死的，我真的是不知道。那天我們完事之後就走了，四個人一起走的。”

    吳大勇說的言之鑿鑿的，可是蕭琛艿卻道：“其他三個人都招供了，當時你們是怎麼殺死的吳二妮。”

    吳大勇還猶自不信：“怎麼可能呢，他們不可能冤枉我，我沒做的事情他們怎麼會冤枉我？”

    “冤枉你？吳大勇，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罪？”蕭琛艿說話間，已經拿出了其他三個人的審訊錄影，播放給吳大勇看。

    “是吳大勇，是他在與吳二妮的打鬥當中，殺了吳二妮。”

    “吳大勇，他殺的，是他。”

    看著這三個人的審訊錄影，吳大勇的臉色一點一點的白了下去。

    “吳大勇，我勸你最好還是認罪，認證物證俱全，你跑不了的。”

    只是，吳大勇好像沒有聽見蕭琛艿的話，他兀自低著頭，嘴裏喃喃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像是無法思考其他的了，腦子裏就只剩下這一句話了。

    蕭琛艿皺眉，語氣有些重：“吳大勇！”

    吳大勇這纔像是回過神來一樣，他看向蕭琛艿，“警官，真的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我拿我的命擔保，人要是我殺的，我就天打雷劈。”

    吳大勇很執著，無論怎麼勸說，他就只有一句話：人不是我殺的。

    沒辦法，吳大勇這邊，就只能放一放。

    “我覺得，可以申請結案了。”會議室裏，花甯提議，“現在有其他三個人的證詞，現場的血跡，還有村子的監控影片，應該可以結案。”

    吳大勇所在的村子裏，路口是有監控的。

    從監控影片上看，吳大勇帶著其他三個人，大半夜的回來過。

    花甯說完，看向其他人，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丁嶼同意花甯的看法：“我也覺得，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吳大勇肯定不會承認的，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他怎麼會承認？”

    就在這時，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人忽然間說話了：“你們不覺得，這其中有一個細節，特別的不對勁嗎？”

    成墭抬頭，看向蕭琛艿。

    蕭琛艿點點頭，示意成墭說。

    “按照蔣毅等三個人的口供，吳大勇是在和吳二妮打鬥的過程中失手殺死吳二妮的。”成墭說道這裏，頓了一下，“可是屍檢報告中顯示，吳二妮的指甲是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人在瀕死的時候掙扎，指甲肯定會抓點什麼，可是吳二妮的指甲裡沒有，甚至連一絲汙垢都沒有，十分的乾淨。

    “不錯，吳二妮的指甲我去看過，很乾淨，也不像是用力過的樣子。”那個時候，吳二妮用力的撕扯什麼東西的話，指甲本身也會留下痕跡。

    可是吳二妮的指甲，什麼痕跡也沒有。

    說完，蕭琛艿十分讚賞的看了成墭一眼。

    “那也就是說，蔣毅他們說謊了？”周晗有些奇怪，“可是為什麼他們三個人的口徑這麼一致？”

    說話間，她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是有些奇怪，這個蔣毅如果真的後悔了，那第一次見我們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自首，而不是在明知道我們在追查兇手的時候，去祭奠吳二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