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肖乙的御劍術
寂靜的丹鼎峰上,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名弟子。
這其中羅斌的住處裏外有二十多人,這是提前就打聽好的。
陳朝和肖乙從側面來到羅斌的住處,遠遠吊橋對面的那片府邸。
“從這裏過去,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回來時也一樣,另外,我們只有一次機會。”看到陳朝觀察對面,肖乙在旁提醒一句。
陳朝點點頭,指著對面,“你確定只有二十多人?對了,順便問你一下,丹鼎堂弟子懂得御劍術,可有什麼防範之法。”
“這你不用擔心,御劍術不會輕易使用,消耗很大的,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二境修士只能維持一刻之息。”
說起這個,肖乙示意陳朝放心。
一刻就是十多分鐘,如果十幾二十人同時動用,那也是個不小的災難。
陳朝沉吟片刻,深吸口氣:“開始吧,事不宜遲。”
“陳公子,我這身家性命可都壓在你身上了,你可要一定成功啊!”
臨走之前,肖乙回過頭,對陳朝深深一拜,言語發自肺腑。
一旦這邊計劃開始,就意味著沒有回頭路。
這個道理陳朝明白,肖乙也明白,不過對於陳朝來說,這是一條無法後退的路,而肖乙則是還有返回的機會。
不過,從對方眼中透出的堅定,陳朝就明白,這也是個倔脾氣。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好事,起碼不用擔心出現反水的情況。
沒有直接走吊橋,陳朝滑下陡坡,抓著吊橋地面的鐵鏈前行。
修為被廢,但他身為武夫的力量還在,這點難度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肖乙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波瀾起伏,最終長吁一口氣,眼神逐漸化為一抹堅定。
而在吊橋上,陳朝順利踩上一塊岩石,露出半個腦袋迅速觀察一圈。
門口有四個丹鼎堂弟子,正聚在一起閒聊,倒是對於警戒並沒有多麼嚴格。
不過想想也對,這裏關押的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在他們的瞭解中,只有一個不知哪個堂口的道教弟子正在裡面養傷。
道家弟子這麼多,並不會為此大驚小怪。
“師兄,你說裡面那人究竟什麼來頭,堂主也不說,就讓我們看好。”
看守得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被喚作師兄的男子回頭看了眼,搖搖頭:“不清楚,不過能被人打的這麼慘,肯定不是咱們丹鼎堂的,應該是玄真堂那邊的弟子。”
“要真是這樣,堂主幹嘛要留著此人?”
“不知....我說你是不是很閒,堂主自有堂主的想法,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師兄被問得啞口無言,隨即惱羞成怒瞪眼。
那人連忙乾笑一聲,不敢再多嘴。
旁邊一名弟子靠在石頭上,擦拭著手裏的佩劍,一邊說道:“其實想想也沒什麼,那弟子肯定是親眼看見那陳朝如何殺害的少堂主,留下來做個見證。”
“這件事你從哪裏聽說的?”
另一人問道。
“之前我在訊房外,哦不,恰巧經過的時候,聽到堂主再對那人問話,聽到了一些。”
聞言,幾人這才撥出恍然之色。
“也對,畢竟那陳朝玄師的身份,要是沒有個正當理由,堂主也不好動手,說起來,咱們少堂主金丹被廢,也是此人做的手腳,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活該.....”
幾人正說著,忽然看到一道人影從遠處崖邊飛起,從天而降,落在眾人面前。
“哈嘍。”
陳朝抬手面帶笑容,打了個招呼,“幾位,我剛纔聽到你們在談論我?”
“你......”
幾人先是愕然,然後露出驚怒:“是你,陳朝!”
“沒錯,我是陳朝,字夕榮,初次見面,還請諸位多多照顧。”陳朝抱拳一笑,渾然沒有身為階下囚的感覺。
“你怎麼逃出來的!?”
“沒有逃,我是走出來的。”
聽到陳朝的回答,幾人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拿起佩劍就圍了上來:“你殺了少堂主,還敢出現在這裏,找死!”
幾名看守弟子此刻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撲向陳朝。
陳朝也沒有坐以待斃,迅速轉身,頭也不回說了句:“我就來看看羅斌的靈堂搭起來沒有,你們不用送。”
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出,身後的幾名丹鼎堂弟子,頓時火冒三丈,大吼一聲:“師兄弟們,陳朝跑了!”
這一聲吼運用了修為之力。
頓時,整個院子內外值守的弟子,都聽的一清二楚。
唰唰唰....
院子裡瞬間竄出十幾條身影,經過短暫交流後,便迅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遠遠地,肖乙就看到陳朝健步如飛跑上吊橋,並在吊橋上左踏右踩,將整個吊橋都晃盪起來。
後面追來的丹鼎堂弟子,一個個神色驚慌抓住鐵鏈不敢動彈。
這下面萬丈深淵,掉下去沒人敢說自己能活下來。
肖乙在暗中看到這一幕,不僅擦了把冷汗,暗自佩服陳朝的勇氣。
不過他也沒閒著,把出來的人數清點一遍,微微皺起眉,因為還差兩個人。
想了想,他想起訊房外看守的那兩人,有些躊躇不定。
然而另一邊,陳朝也看出人數不對,爲了給肖乙那邊,最大可能減輕壓力,深思熟慮後,邊做一個驚人決定。
沒有繼續往前跑,穩住吊橋後,陳朝腳下猛踏,強行運轉體內真氣,餓虎撲食般的衝向人群。
那群弟子想要進行防禦,然而在陳朝這一往無前的氣勢下,剛組織好的防禦摧枯拉朽般潰敗。
前面幾人頓時就被陳朝一拳轟退,砸倒後面一排人,滾葫蘆似的滾成一片。
從地上爬起來試,紛紛大口吐血。
與此同時,陳朝這邊也猛地扶到吊橋邊緣吐出一大口淤血,面色變得蒼白,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朝被轟退的眾人大笑:“這就是號稱道教第一戰力的丹鼎堂弟子麼,不過爾爾,我一人便能滅你們一群,又何懼!”
本來被陳朝陡然爆發出的實力驚住的丹鼎堂弟子,聽到這話後,紛紛暴怒。
“陳朝你休要囂張,我來斬你!”
人群中飛出一人,凌空抽出佩劍,氣機鼓盪衣袖,當頭劈下一道劍氣。
陳朝心裏一驚,迅速翻身閃開,不過也因此摔下吊橋。
關鍵時刻,伸手抓住吊橋邊緣,才得以僥倖沒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對面幾人笑哈哈,陳朝額頭冷汗密佈,強行動用真氣,那股反噬之力猶如電鑽攻入心肺,讓他身體都開始痙攣。
但心中並沒有驚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計劃繼續下去才行。
不然,就不是疼痛這麼簡單。
陳朝費盡力氣剛爬上吊橋,迎面又是一道劍氣落下,陳朝脖頸發寒。
就在這時,一道兵器碰撞聲響起,一抹刀光劃破天空,將劍氣擊潰。
旋即,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落下,翩若驚鴻,單腳輕落在鐵鏈之上,目視那被擊飛的弟子。
“是那天那個女人!”
對面有人認出紅鳶,表情先是震驚,隨後有人發現不對。
“這女人身上還有傷,不用怕,大家一起上,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領頭的師兄說著對另一人吩咐道:“去把其他人都叫出來,這兩人要是逃了,堂主追究下來你我都要倒黴!快去!”
那名弟子聞言一個踉蹌,連忙跑進院子。
遠遠看到這一幕,陳朝知道自己計劃成功,看向紅鳶擠出一絲笑容:“多謝,我又欠你一條命,真是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你還是關心關心如何在接下來解決羅天峰那邊的麻煩吧。”瞥了他眼,紅鳶表情波瀾不驚。
說起這個,陳朝也恢復正色,看了眼對岸,強忍著疼痛趕緊爬起身:“走走,快走,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交給肖乙就行。”
兩人跑到對面山上,回頭就發現那些丹鼎堂弟子已經追上來,沒有多做停留,選了個方向就繼續逃亡。
藏在暗中的肖乙,眼見陳朝和那名紅鳶的女子跑過去,身後一大批丹鼎堂弟子緊追不捨,暗自捏了把冷汗。
他沒有立刻出去,又等了片刻,就看到之前離開去報信的那名弟子,又帶著兩名丹鼎堂弟子從吊橋上下來,順著眾人的方向追去。
這兩人肖乙認識,正是昨天對他冷言風語,負責看守訊房的兩名弟子。
知道那些人遠去,肖乙才從林子中走出,迅速跑過吊橋,衝進院子找人。
一切都很順利,之前留在這裏看守的丹鼎堂弟子,都已經被陳朝那邊引開,現在整片院子都空蕩蕩看不到一個人。
肖乙順道去了趟雜貨屋,然後找到訊房直接推開門,找了一圈,果然就看到裏屋的床上躺著一個渾身包著紗布的人。
看到旁邊換下來的血衣,還沒有被清理,肖乙就知道這是他要找的人沒錯。
血盟弟子正在小憩,乍一聽到房門被大力推開,嚇了一跳。
說實話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為什麼還能留在這裏,並且還得到醫治,那位丹鼎堂的堂主之前過來問話,也沒有質疑他的身份,只是簡單問了些問題便讓他好好休息,就離開。
雖然內心忐忑加懷疑,但現在能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
平靜這兩天,血盟弟子想的最多,還是那死去的血衣衛,要是訊息傳回盟裡,他這個打下手的肯定討不了好。
所以剛纔正在思索是逃出齊鳴山,還是留下。
然後就見一個人道教弟子闖了進來,審視他幾眼,二話不說就將麻袋把他套起,抗出了屋子。
整個過程說來話長,實則不過短短几個呼吸之間。
血盟弟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視野和意識就已經陷入一片昏暗。
因為肖乙在套住他的同時,並將其擊昏,這樣省的路上對方大呼小叫引人注意。
找到人,肖乙就連忙走出訊房,朝院子外狂奔。
不過,就在他拐過長廊,即將來到大門的時候,兩名弟子從外面有說有笑走了進來,言語間,似乎是武鬥場那邊發生了什麼趣事。
剛一進門,三人就對視到一起,同時停下腳步。
“肖乙?”
兩人中的一人認出肖乙這位首席弟子,頓時皺起眉,看了眼他肩上的麻袋,臉色微變:“裡面裝的什麼?!”
“二位師弟,念在多年同門之誼,還望莫要多問,讓出路來。”肖乙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露出一絲笑容。
那人聞言,更加驚疑不定。
另一人卻發現那麻袋外面露出的一雙鞋子,猛地瞪大眼睛:“你把訊房的人抓走了?!”
“肖乙,你好大的膽子!”
經同伴提醒,之前那名弟子也反應過來,驚怒交加指著肖乙。
肖乙此刻反倒沒有之前的緊張,也沒有否認,直言道:“丹鼎堂一脈,乃道教正統,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而非曲解是非,此人關乎我朋友的清譽,我要帶走,還望兩位師弟莫要阻攔,若是堂主那邊問起,我肖乙一人承擔便是。”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讓對面兩人鬆動,反而嗤鼻一笑。
“肖乙,知道你是進門最早的弟子,可是這麼多年來你做過什麼,所有事務皆是少堂主在打理,你不過就是掛了個首席弟子的名頭罷了,現在來跟我們講大道理,想讓我們服從,呵呵,我看你是白日做夢!”
另一人同樣冷笑:“我勸你把人放回去,我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繼續做你的首席弟子,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肖乙眼皮低垂,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笑容,似有苦澀,又像悲憤,最終長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莫怪師兄我不講情面了。”
“鏗鏗鏗!”
就在對面兩人意識到情況不對,準備動手時,院子裡陡然響起一道劍鳴,旋即,兩人手中的佩劍便不受控制的脫鞘飛出,劃出兩道優美的弧光。
下一刻,鋒利的劍刃緊緊貼在二人的脖頸。
登時,兩人身子一僵,呆滯在原地。
其中一人難以置信的轉過頭,看向肖乙吞了吞喉嚨:“御劍術,你竟然將御劍術練到這般地步?!”
御劍術,是道教的基礎術法,但是這是在控制自己的飛劍前提下。
每個弟子得到飛劍後,都會日夜祭煉,附註自己的氣息,簡單點來說,非是原主人,外人的御劍術是難以奏效的。
當然也有例外,除非是把御劍術修煉到極高的境界,比如羅天峰那種,便可以隨意調動手下弟子的劍匣。
但這個層次,整個丹鼎堂,目前為止,也只有羅天峰一人達到,其餘人等,都還沒有那份實力。
可肖乙展露出的實力,徹底顛覆了兩人的想法。
如果早知道肖乙將御劍術修煉到這般境地,他們也不會對對方不設防。
肖乙沒有殺兩人,從他們身旁路過時,略一停留:“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希望諸位師弟莫要誤入歧途,助紂為虐,有朝一日大禍臨頭,悔之晚矣,丹鼎堂屬於道教,而非羅系一脈,好自為之。”
說完,便扛著麻袋頭也不回遠去。
知道肖乙離開好一會兒,懸浮在兩人脖子上的飛劍才摔落。
發出的輕響驚醒兩人。
“他剛纔是什麼意思?”
“我...我感覺肖乙想要造反。”
另一人遲疑了下,摸著脖頸的印痕,結結巴巴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