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實
“作畫的事先不著急,今晚翠玉樓有一場宴會,特來邀請陳老弟。”
目的達到後,張元宋渾身輕快,稱呼都變了,並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個......不太好吧?那種地方我一般很少去的。”
狗屁宴會,逛窯子就逛窯子.....陳朝靦腆一笑。
張元宋仔細打量他,驚奇道:“不是吧....難道你還是個童子?”
老子這叫守身如玉......陳朝一臉正色道:“元宋兄不要誤會,我是武夫,在沒有修成正果之前,這些事於我而言皆為浮雲。”
前任紈絝成性,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但在女人身上只停留在摸摸抓抓階段。
這不是他一人個例,而是所有武夫都明白的道理。
一旦提前泄了精元,就很難凝聚出先天真氣。
但凡有點腦子的武夫都不會這麼幹,所以在踏入二境之前,這段時期內武夫就是一段辛酸史。
“原來你是武夫?”
“正是。”
“可惜了。”張元宋麵露惋惜。
“嗯?”陳朝有點奇怪。
“原本還想把你介紹給家師,不過他老人家是國子監的人,不大看得起武夫。”
“哦,瞭解。”
見他面色平淡,張元宋咧嘴一笑:“不過我這人交朋友對胃口就行,今日我做東,到時給你安排兩位熟透的姐兒,她們花樣百出,不會奪了你的身子,卻也能教你流連忘返。”
陳朝心頭微動,臉上淡定頷首:“其實姐兒什麼的都無所謂,不過既然陳兄誠意邀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到院子裡動靜,董思憶出現在門口,裙襬晃盪,她滿臉好奇望著陳朝:
“陳大哥,你去哪裏,該喝藥了。”
她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湯藥,原來剛纔簍筐裡的藥材都是準備給陳朝熬藥的。
董志山微微蹙眉,他隱隱發覺孫女看陳朝眼神有點不對。
“多謝了思憶妹子。”
接過藥碗,陳朝手指有意無意從董思憶小手上滑過,看著對方羞紅的臉蛋,他暢快一笑,“咕咚”幹了苦澀的湯水。
“陳大哥,你身上的藥也該換了。”
接過藥碗見他轉身就走,董思憶連忙呼喚。
“我要去喝酒,回來自己換就行,老董不用給我留門,到時我翻牆進來。”
旁邊張元宋看得暗自咂舌,果然不愧是.....粗鄙武夫。
兩人很快離開,只留下一臉哭笑不得的董志山。
剛出院門,張元宋就調侃笑道:“家中有此花,陳老弟不願去青樓倒也情有可原。”
他不清楚陳朝來歷,以為跟董家本就相熟。
“陳兄這是話裏有話吧,家花需要小心呵護,但偶爾欣賞一下野花同樣能愉悅心情,兩者並不衝突。”
“哈哈哈你這話我愛聽,沒想到都是輩中人啊。”
一拍陳朝肩膀,張元宋大樂,一副相見恨晚樣子。
鬼才跟你同輩中人.....陳朝拽了下衣衫,頷首道:“今天可就要仰仗陳兄多照顧了。”
“那是自然。”
......
翠玉樓,蓮香小院。
臨近酉時末,前面的花樓已然張燈結綵,人聲漸漸沸騰,小院裏卻分外幽靜。
“小姐,準備幹活啦,你不梳妝打扮一下嘛?”
貼身丫鬟玲兒從門外走進,看到自家小姐還一臉認真趴在桌子上翻閱古籍,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這麼晚了嗎?”
抬頭看了眼窗外天色,蓮香姑娘微微驚訝,這才合上書籍,起身伸了個懶腰,發間珠簪晃搖,繃直的衣裙下盡顯曼妙曲線,峰情無限。
“小姐快收拾一下,今晚那些臭男人肯定又會齊聚一堂,不過這也是小姐揚名立威的大好機會,可不能馬虎......”
聽到丫鬟絮絮叨叨,蓮香姑娘笑罵一句:“看你比我還急,不如教你來出臺好了。”
“小姐別說笑了,奴婢這姿色上臺還不是盡遭口水嘛。”
丫鬟玲兒五官不差,眼神眨動間透著一股靈性,總得來說也算標緻,畢竟貼身丫鬟,長得太差也說不過去。
這是蓮香姑娘入了青樓後,親自挑選的丫鬟。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想攻略蓮香姑娘這樣的清倌人,拿下她身邊親近丫鬟也算是一種可取的捷徑。
因為常伴左右,吃喝拉撒,喜好脾性清楚得很,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而在這裏能分到丫鬟跟單獨小院,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份實力,首先要具備真才實藝,其次在青樓裡屬於紅人頭牌才行。
清倌人賣身不賣藝,肯定會讓很多花客不高興,但只要才藝好依舊會有人賞臉掏腰包。
並且清倌人也並非鋼板一塊,終有鬆口的一天。
無非是想擡高身價罷了,像蓮香這等才貌雙全的女子,不用擔心沒客人,所以翠玉樓的老鴇也不著急。
因為梳攏時候,會賺到很大一筆銀子,絕對可以回本。
“對了小姐,那位張元宋張公子聽說今天也會來,他身世樣貌都不缺,小姐不妨考慮一下。”
“你在教我做事?”
“俾子不敢!”
丫鬟明顯慌了,嚇得跪地。
蓮香姑娘沉默片刻,從梳妝抽屜中拿出一張畫紙,指著說道:“你相信這是他畫的嗎?”
“這.....難道不是嗎?”
看著畫上酥胸半露,相貌神似小姐的嬌羞女子,丫鬟有點奇怪。
末了又說到:“如此清麗脫俗的畫功,想來是爲了討好小姐下過苦功夫,張公子分明被你迷得死死的呢。”
“呸,什麼清麗脫俗,能畫出此畫的人心思定然齷齪很,咦.....你這丫頭如此為他說好話,莫不是收了姓張的銀子?”
見到小姐語氣鬆緩,又麵露懷疑,玲兒剛放下心又慌忙搖頭:“小姐明鑑,俾子一直跟著你。”
那純粹就是好感,張元宋此人單論相貌確實不錯.....蓮香姑娘笑了笑:“據我瞭解,張元宋此人看畫本領有點,作畫本事卻半分不沾。”
來翠玉樓喝花酒的人魚龍混雜,本縣的,外縣的多如牛毛,打聽點事很輕鬆。
“小姐的意思是?”
“我纔剛剛出臺沒幾天,沒必要那麼着急,而且就算我答應,掌櫃的也不會答應的......除非真能讓我遇上一擲千金的良人。”
玲兒也不算太笨,思索片刻就悟透了其中意思,沉默不再說話。
清倌人是個噱頭,觀眾胃口也還沒吊足,此刻梳攏憑白損失一大片羊毛,老鴇肯定不會願意。
......
“喲,公子您又來啦~”
剛到翠玉樓門口,迎面就是一陣香風,伴隨熟悉的女子嗲聲。
還是陳朝第一次來這裏遇到的那位‘迎賓’姐兒。
不過這次人是直奔張元宋而去,摟著胳膊就使勁蹭了起來,顯然,兩人認識。
隨著一粒銀子掉入那深不見底的溝壑,姐兒臉上笑容頓時更加燦爛。
至於陳朝,大概是見的人多了,姐兒只是投來一個職業性的笑容,見他沒有表示,便又移開視線。
好傢伙要不要這麼真實.....陳朝臉色如常,摸了摸鼓囊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