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矮桌上，還放著兩杯仙茗。

    姬清看到這一幕，挑了下眉。

    不愧是離聖人只有一步之遙的太清，揮手之間便能造物的本事，只怕連通天都沒有吧，更別說東皇公了。

    兩人身形一閃，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那座高山之上。

    老子前來，天地皆現紫色霞光，驚動了無數的人族。當他們看到姬清上前相迎時，一個二個便光明正大地站在身後看著。

    看到他們轉移到另外一座山上時，眼珠子也跟著轉了過去。

    “自我人族退出洪荒之後，便鮮少與外人往來。今日道友造訪，著實讓姬清驚訝。”姬清淡定地從到老子對面，捧過熱氣騰騰的香茗喝了一口氣。

    不愧是三清的東西，味道就是好。

    此茗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老子看著他從容的模樣，對姬清更是高看了一眼。

    但人族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助他成聖的工具罷了。試想一件工具，就算是再高看，又能高看到哪裏去？

    老子端著茶杯，動靜之間頗為傲慢。

    “貧道今日前來，也是爲了人族日後的發展。”老子說完，撩起眼皮看了姬清一眼。

    後者表情淡定，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道：“不知道友此話怎麼講？”

    老子就是要等他問。

    見姬清發問，老子立刻接到：“貧道前些日子閒來無事，便替姬清道友與人族推演了一番。人族與洪荒有著莫大的機緣，若是離了洪荒，對人族只怕是有大不利。”

    “依貧道的意思，道友不如趕緊棄暗投明，重新迴歸洪荒，對人族方是大義。”

    老子一通說話得大義凜然，但姬清卻聽得內心冷笑不止。

    且不說人族與你沒有絲毫因果的話，你閒來無事推算人族做什麼。

    就說讓他毀了誓言，重新迴歸洪荒一言，就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

    姬清聞言極為短促地冷笑了一聲。

    老子被笑得臉皮一抖。

    “道友這是笑什麼？道友莫不是認為貧道在欺騙道友不成？”老子臉一板，看著姬清，大有為要自己名譽討個說法的勢頭。

    隱隱的靈力外洩，讓姬清感覺到了絲絲的壓力。

    也不知道是太清有意為之，還是無意。

    但姬清都沒有要讓步的打算。

    他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子，道：“道友此心究竟為何，姬清還是知道的。不過姬清之前已經立誓，要帶領人族退隱洪荒，此事是斷無迴旋餘地的。”

    早已猜到姬清不會輕易答應，老子聽到姬清的回答時，心裏在絲毫不意外。

    老子道：“若是貧道與道友交換呢？”

    看到姬清抬頭看自己，老子以為自己的提議對方動心了，立刻乘勝追擊道：“只要道友原來作廢之前的誓言，重新迴歸洪荒，日後貧道成聖，定護人族周全。”

    要知道，只要姬清點頭，那日後人族就會有兩名聖人做後盾。

    這等牌面，可是其他族絕無僅有的。

    單任這一點，日後人族在洪荒中豈非是橫行無忌？

    如此優厚的條件，他不相信姬清不動心。

    姬清不僅不動心，甚至還有些嫌棄。

    人族之前便有女媧相護，這位天地間的第一位聖人，便是人族的靠山。

    可結果呢？

    爲了自己一己之私，還不是視人族生死於不顧？

    如今老子到來，提的條件看似優厚，實則跟女媧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利用完人族便不管不顧罷了。

    若是之前也就罷了。

    如今的人族已經是在他的帶領下，早已經退出洪荒，是斷無再回歸的可能的。

    姬清拒絕得乾脆利落，老子臉色一青。

    “這麼說，道友是要拒絕貧道了？”老子臉上和煦的笑容一收，一臉冷厲地盯著他，渾身氣勢有意無意地外放，打算藉此逼迫姬清就犯。

    姬清身邊的壓力陡增，他當下冷哼一聲，淨世白蓮緩緩在他身上浮現。

    讓老子又是一驚。

    之前便算出姬清有何等的機緣，不想竟然連這等至寶都得到了。

    “道友，洪荒之中多是大能，道友能帶領人族退得了一時，還能退一世不成？多個朋友多條路，何必把路堵死？”

    老子嘴裏說著勸告的話，頭頂上的紫色霞光卻比之前要濃郁了四五分。

    在霞光的籠罩下，一層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殺機，也朝著姬清圍過來，帶著幾分逼迫的意味。

    這邊的有異相驚動了人族。

    他們不能出天道給出的範圍，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範圍裡，看著姬清與老子的方向。

    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就方纔這動靜，估計是沒談攏。

    頓時大家不免替自家老祖擔憂起來。

    那頭，姬清笑出了聲，心念一動，之前只是隱隱護住自己的白蓮，猛地變大，顏色從虛無變得更加凝實。

    籠罩在姬清身上的危機感緊跟著消失不見。

    “道友所說，姬清心領了。不過我人族既然已經朝天道立下誓言，自然不能食言。只怕要讓道友失望了。”

    姬清表情依舊從容。

    看到這一幕，老子暗暗咬牙。

    看來今日是要無功而返了。

    可恨這小子立下誓言，讓他束手束腳的。

    若非是不想沾染上因果，他肯定定然將此子就地轟殺。

    就算他有淨世白蓮，在他太清的面前，也只能延緩他死亡的時間罷了。

    老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戾氣斂了下去。

    隨行的紫光變得溫柔無害起來，之前步步緊逼的威壓也消失得了一乾二淨。

    “想必道友已經知道貧道此來的目的，那貧道也不藏著掖著了。”

    老子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深吸了一口意，道：“道友即知貧道成聖機緣在人族，只要道友能助貧道成聖，在之前承諾的基礎上，貧道再允諾道友一份大禮如何？”

    大禮？

    姬清心裏好笑。

    太清想要供人族成聖，免不得要沾上因果。日後天地量劫，人族蒙受大難，他必定要出手相助。

    而人族且不論要蒙受多大的損失，就單說他想用一點點所謂的大禮，就將此間因果了卻，不可謂不打得一手好算盤。

    姬清再次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