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手撕重男輕女一家人(15)
等她在一片歡送中淡然出了門,乾淨的空氣與夕陽的光迎面而來,墨沉被晃得眯了眯眼,看到一輛大G停在網咖正門口的停車位上,旁邊還站著個身著白衣的男人。
男人隨性插著口袋,整個人都在夕陽的餘暉下渡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兒,只是那雙眼睛彷彿帶著寒冬,冷厲的朝她看過來。
宋凜?
他怎麼能在這兒?
墨沉嘴角一抽,再次將兜帽戴上,假裝沒有看見他扭頭就走。
“去哪?”
男人聲線陰冷,讓她腳步微頓,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能扭頭看向宋凜,露出一臉驚喜之色:“呀,宋醫生,你怎麼在這兒呢?”
演技卑劣得一眼就能看穿。
宋凜睨著她,抬腳走上前,一把將她身上的兜帽扯了下來。
長髮有些凌亂,在溫暖的日光下彷彿毛茸茸的,沖淡了宋凜眉眼間的戾氣。
只是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濃重的臭味和煙味兒,就像是好多天沒有透過風一樣,讓他眉心一皺:“上車。”
“我自己開車來了。”她指了指小黃車。
宋凜沒說二話,只是冷漠瞥她一眼,彷彿她在逗她一樣。
墨沉沒辦法,只能乖巧聽話,自然的上了副駕駛,活像是犯了錯誤被抓包的叛逆少女。
宋凜坐在她身邊,瞥了一眼這個看似乖巧弱不經風的女生:
“傷口好了?不疼了?”
“嗯……我身體比較強壯,所以感覺不疼了。”墨沉眨眨眼,討好的看向宋凜:
“宋醫生,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出門的事情告訴別人啊,我怕大家擔心我。”
宋凜眼中浮起一絲冷意。
是怕人擔心,還是怕人多心,把他當成個怪人看待?
他之前就注意到這個少女的恢復異於常人,但是起初只是以為她的身體素質天生要好一些,但似乎並不是如此。
他目睹了她在打黃毛的全過程。
那種手法和力道,完全就是個練家子。
她根本就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弱。
反而很強勢。
宋凜眯了眯眼,直截了當的開口:"你,有沒有打楚明輝?"
墨沉嘴角笑容微僵,扭頭看向他。
主駕駛上的男人直視前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方向盤,神色淡淡,彷彿是在問一個非常不尋常的問題。
他沒有錄音。
不過就是在詢問。
墨沉收回視線,看著前面擁擠的車道,櫻唇再次緩緩勾起:
“打了。”
宋凜眸光一閃:“你承認的倒是快,你就不擔心,我現在就會給你送去警察局,說你也打斷了別人的胸骨?”
“說也沒用啊,宋醫生。”本性暴露了,墨沉隨性的向後躺著,言行舉止透著不羈: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宋凜皺眉。
被這樣的小姑娘說,還真是有點不爽。
她略帶輕佻的語氣,挑釁式的眼神,彷彿就在挑戰著他的極限。
但他還是平緩下來:“為什麼要撒謊?”
墨沉不語。
直到車輛在高橋上行駛,她望著底下的車流,低聲道:
“宋醫生有沒有見過地獄?”
她輕聲道:“我曾經,每天都生活在地獄裏。”
宋凜臉色微變,看向她,見她蜷縮著,扭臉望著窗外。
他看不見她現在的表情,只是能夠聽見她非常不在意的語氣:
“因為我不是個兒子,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楚明輝在天堂中,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打了他,他該打,也該死。”
墨沉坐直了身體,扭臉衝着宋凜笑:
“更何況,他欠我的,又豈止是一條胸骨?”
宋凜劍眉微微隆起,下了橋,忽然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
墨沉見他狀態不好,從自己包裡掏出了一沓人民幣:
“宋醫生,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管,這點,就當我請您喝茶了。”
整整一萬。
宋凜臉色沉了,他看著這個看起來很青澀,可實際上眼神中充滿侵略性的少女,忽而冷笑兩聲。
將錢原封不動的推了回去:“你很臭。”
墨沉:“?”
他忽然掉頭:“去我家裏換一身衣裳,洗洗頭,再回醫院裏。”
看著男人冷漠的神情,墨沉茫然眨了眨眼,有一些不懂。
還有人能夠抵抗得住錢的誘惑?
是不是她給的不夠多?
她猶豫片刻,試探著問道:“你想要多少封口費?”
宋凜臉色一黑,瞪向她:“今日的事兒,我全當沒看見。”
她訝然,還挺開心的:“宋醫生沒有想到你是個好人啊。”
墨沉毫不猶豫的將錢收起來:“您這樣的人,可是會長命百歲的。”
宋凜沒吭聲。
回到他家,墨沉才發現什麼纔是真正的強迫症。
房間裡面一片白,每一個傢俱和部件都是潔淨的白色,她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煙味兒,都有些不好意思踏足進去。
宋凜示意她去衛生間,給了她一雙純白的脫鞋:“傷口不許沾水,我很快回來。掛著的浴袍是新的,你直接穿。”
然後就出了門。
她猶豫再三,看著自己露著腳趾頭的襪子,還是赤足走了進去,躺在醫院這麼多天,就算是傷口不能沾水她也得仔細洗一洗。
等洗去了一身灰塵,她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宋凜的房間很乾淨,似乎是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傢俱每一個陳列都放得十分考究。
沒有相框,沒有任何有生活氣息的東西。
唯一與他生活有關聯的,就是一櫃子獎盃,按照高低大小依次排序。
全都是他的獎項。
這個男人是個天才啊。
忽然,門開啟了,拎著購物袋的宋凜走了進來,見到墨沉站在獎盃面前,他皺了皺眉,又看到了她的裸足。
只是在往上看,少女溼漉漉的捲髮,還有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一雙眼睛帶著幾分懶意。
潔白的酒店式浴袍,有些寬大,露出她的一截小腿,她雙手背在身後,見到他,很自然的給他個禮貌的微笑。
可眼神還是冷的。
但不知為什麼,她周身的那種感覺,彷彿帶著惑人的氣息,吸引他的視線,讓他難以挪開。
宋凜猛然清醒過來,撇開了頭:“為什麼不穿鞋。”
墨沉隨性道:“您的鞋子太乾淨了,弄髒就浪費了,地板我踩踩,您覺得不乾淨還是可以收拾的,但脫鞋到時候可能就只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