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子舒看向鳳凌鋮，他在笑，但是眼底卻有著苦澀，當年他離開晉安京城的時候，才幾歲，那個時候，別的孩子，都還被父母抱在懷裏疼愛著，但是他已經要開始殺人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恐怖，很像魔鬼？”鳳凌鋮自嘲的笑著，“那個時候，我也這麼認為，我覺得自己就是雙手都佔滿了血腥的魔鬼，我開始拼命的洗手，拼命的洗，結果手皮都洗掉了，我還是覺得自己很噁心！”

    “不過很快我就釋然了，因為還會有很多人欺負我，很多人想要殺我，我怎麼躲，都沒有用！”

    “那些孩子覺得我好欺負，是被父皇遺棄的孩子，他們讓我鑽狗洞，讓我吃垃圾，讓我學豬叫，總之所有的難堪，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都嚐到了！”

    “那種味道，真他媽的不好，所以我覺得我殺了人，也很正常，因為他們該死！”

    “你猜我後來用了什麼樣的方法，讓他們不再欺負我！”鳳凌鋮問道！

    “別說了，鳳凌鋮！”狄子舒覺得鳳凌鋮周身的氣息，都在發生改變。

    這些回憶，大概是他一輩子，都不想要再提起的，但是他爲了安慰她，刨開自己的記憶，讓自己重新經歷一邊！

    “我當著他們的麵，殺了一隻狗！”鳳凌鋮用手比劃著，“那隻狗比我還大！”

    “鳳凌鋮！”狄子舒拉著鳳凌鋮的手臂，“我不想聽了，別想了，別說了！”

    “我沒事！”鳳凌鋮拉下了狄子舒的小手，“以前總覺得這樣的事情，不用跟任何人說起，但是現在我想說給你聽！”

    狄子舒心頭一緊……

    “我殺那隻狗的方式，非常愚蠢，就是拿了一把菜刀，不停的砍在它的身上，它反抗，它用力的撕咬我，我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最後我贏了，它死了！”

    “我當著那些欺負我的孩子的麵，卸了它的腿，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那個味道，怎麼形容呢，又腥又臭，我差點就吐出來了，但是我拼命的嚥下去了！”鳳凌鋮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是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狄子舒卻看得出，他眼裏的絕望，在那個時候，一個孩子，除了奮起反抗，就只能死。

    誰又能說鳳凌鋮錯了？

    “我……”鳳凌鋮剛要繼續說，就被狄子舒抱了一個滿懷！

    “別說了，在這種地方，你是想要嚇死我嗎？”狄子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輕快一些！

    鳳凌鋮輕輕拍著狄子舒的後背，好像是在安撫她，也像是在安撫自己，“怕什麼，你狄子舒就應該有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氣！”

    “鳳凌鋮，你是傻嗎，講這些幹什麼？”心不會痛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狄子舒，你很好，你把自己照顧的很好，還讓風輕言他們都過得很好，你一直都在實現自己的夢想！”

    “在你的身邊，大家都很好！”鳳凌鋮輕聲道，“遇到你，不止是軒轅夜的運氣，也是是我的幸運，更是他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