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煬若有所思地看著雙馬尾班長的後腦勺，說：“沒想到你也不認識她。”

    蘇楊點點頭。

    “我當然不認識了，我要是認識的話，何必等到現在才混到重點班，當初入學的時候就抓住機會就好了，反正按照我的能力，一直在重點班吊車尾還是可以的。”

    這點蘇暖暖表示贊同，蘇楊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比普通人強悍那麼一點點。

    而且相比較起來，重點班吊車尾，又找不到家長，這樣的學生一般來說，只要不遇上特別較真的老師，都會被學校放養。

    岑煬也沒注意到蘇暖暖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但是這也剛好，作為曾經的重點班學生，找她打聽訊息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你知不知道關於……”

    蘇暖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岑煬先不要說話。

    接著他們兩個就被蘇暖暖拉到了走廊邊緣的角落。

    那裏是個廢棄的空教室，目前沒有學生會來。

    “我勸你們還是小心一點，那個雙馬尾女生的耳朵可是很靈敏的。”

    岑煬明顯對這種話感覺很無語。

    “耳朵能力再好，難不成還能順風耳嗎？”

    他說完這句話特別看了看雙馬尾，結果那個女生絲毫沒有反應。

    蘇暖暖:“……我的意思是她在這個班級裡面人緣很不錯，所以你們要是真的惹到了她，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岑煬推了推眼鏡說:“蘇暖暖，你覺得什麼才叫惹到她？這個班級的人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但凡有點智商的都不會因為所謂的人緣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除非就是……”

    蘇楊揚了揚手裏的書本說:“有貓膩。”

    蘇暖暖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說實話我也懷疑過但是無從知曉，而且我們都已經是高三了，再抓著這些事情不放就沒意思了，本來就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岑煬微微垂眸，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讓蘇暖暖看著迷了。

    少年清冷的輪廓印著他越發白皙的膚色，透過偏大的眼鏡框看過去，反而有一種小孩子偷帶了成年人的眼鏡的感覺。

    儘管如此，也並不滑稽，反而更可愛了一點點。

    蘇楊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幫忙固定了一下岑煬的眼鏡。

    “要不是因為坐在最後一排，也不至於……”

    說著，岑煬就把眼鏡摘了下來。

    “還是正常一點吧，平光鏡戴著真的不太舒服。”

    蘇暖暖很認同這個看法，平光鏡反而讓眼前的世界加上了奇奇怪怪的濾鏡，關鍵是這也不好看。

    但是重點好像是……岑煬一直戴著的是平光鏡……不是近視。

    蘇暖暖捂著自己近視度數飛速增長的眼睛在心裏哀嘆了一下子。

    要不是她天天戴著隱形眼鏡，估計就要換好幾副框架眼鏡了。

    “你們倆為什麼忽然開始戴眼鏡啊，我還以為是近視了。”

    蘇暖暖無奈地靠在牆邊。

    岑煬說：“蘇楊覺得這樣能更快融入這個班級。”

    顯然這個理由非常扯淡，但是不無道理，因為這個班級裡面都是埋頭讀書的人，大部分都是近視，就算有蘇暖暖這種表面上好像不戴眼鏡的，實際上也是帶了隱形眼鏡，相當於近視。

    蘇暖暖把手裏的小紙條塞給岑煬，然後假裝不小心被岑煬碰到了手指甲，一邊叫喚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一邊走了。

    蘇楊瞬間關注到坐在他們旁邊的同學正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邊的情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誰。

    岑煬把小紙條收起來，伴隨著鈴聲響起，繼續上課。

    他們這次的試卷難免還是引起了懷疑，但是岑煬堵的沒錯，他們根本拿不出確鑿的證據。

    這還得感謝他和蘇楊的思維方式，看似相近，其實千差萬別。

    “我已經選好大學了，這麼幾個我覺得都可以，你看看？”

    岑煬接過平板看了看蘇楊拎出來的幾個學校，然後很奇怪地看了看蘇楊。

    “你之前學過雅思？”

    蘇楊點點頭。

    “不瞞你說，我之前什麼都學過，只不過也不是所有學過的都學到了最好。”

    岑煬：“……但是我不確定。”

    蘇楊揚了揚手裏的書本。

    那是他之前悄悄放在岑煬床頭的英語書，結果被岑煬拿過去，每天睡覺之前和早上起床不清醒的時候看看的。

    “我覺得你也差不多了，反正實在不行就參加正常高考，去一個好點的城市就行。”

    他們本來進入重點班就不是爲了這個選項，但是作為唯一一個備選的方案，還是不得不稍微重視一下。

    岑煬說：“你下次能不能早點說，要是我早知道你已經選好了還投了申請，就不至於考那麼高的分了。”

    雖然還是已經改過的試卷，還是引起了班裏很多人的注意，蘇暖暖今天的話，明面上都是在講雙馬尾班長，其實也就是在說這件事情。

    蘇楊聳聳肩。

    “我已經收到了一所學校的回覆了，但是沒什麼稀奇的，這學校的作風就是這樣。”

    岑煬看了看這幾個國家，基本上都挺合適，沒什麼特別的。

    “我都行。”

    兩個人很快達成共識。

    岑煬看完資料之後就不說話，一直在看考國外學校需要的資料。

    蘇楊去廚房切了點水果，時不時伸出一個叉子到岑煬嘴邊誘惑他吃水果。

    然後被忍無可忍的岑煬踹了一腳之後，終於安分了幾分鐘。

    “蘇楊。”

    “我在，怎麼了？”

    “你覺得……”

    蘇楊捂住了岑煬的嘴。

    “噓，好好睡覺，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說。”

    他當然是有私心的，只想要面前的人真正和自己慢慢說，最好能說上一輩子。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蘇楊才發現，其實達成願望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只需要一直和岑煬在一起就可以了。

    岑煬挪開對方的手，雖然被蘇楊藉機十指相扣。

    他沒在意這點細節，只是專注地看著蘇楊的眼睛。

    他一直沒說出口，其實他最喜歡看的就是晚上熄燈之後蘇楊的眼睛。

    少年的眼睛裏麵透著澄澈的光亮。

    那是他在除了蘇楊之外的人眼睛裏面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光亮，也是這一抹光亮，指引著他一步步走到他的人生軌跡裡面，從此沒辦法離開。

    岑煬慢慢摸上蘇楊的側顏，收到對方得逞的笑。

    “怎麼了？覺得你男朋友太好看了被迷惑了？”

    岑煬慢慢發出一聲輕笑。

    “對，你的確太好看了，看多久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