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河邊唉聲嘆氣的青年，面容憂愁，鮫人從水底上來後，便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蘇藤不開口，鮫人是不會主動搭話的。

    “卿卿，村口黃春花說喜歡我，要嫁給我做娘子。”蘇藤拿手捧著自己的臉，看著鮫人道。

    鮫人不懂什麼叫做喜歡，更無法理解什麼是娘子，他垂下眼眸，輕輕地顫了顫睫毛，“什麼是娘子？”

    “娘子就是……和我同睡在一張床上，蓋一條被子，將來要給我洗衣做飯，生養孩子，我和娘子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蘇藤輕聲著解釋，在說完後，看向卿卿，“懂了嗎？”

    鮫人似懂非懂地看著青年，“娘子……是女子？”

    “嗯。”蘇藤見卿卿終於開了竅，便趁熱打鐵道，“村裏和我同齡的男人都一起娶了親，只剩下我一人打光棍了，我想成親了。”

    “成親後你還會來找我嗎？”卿卿看著手上的糖，蘇藤每次來找他，都會給他帶糖的，若是成親了，還會不會來。

    見鮫人上當，蘇藤故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佯裝著和憂愁和不捨回道，“不能了，若是成了親，我必要在家裏陪著娘子，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以後我每年都來這裏看你一次，給你帶糖。”

    “只來一次？”卿卿皺著沒有，細長的手指豎起了一根來，他細細地看著，一次好像太少太少了。

    蘇藤見鮫人眼中的不捨和痛苦，終於高興了，卿卿雖然什麼都不懂，但他在乎自己。

    只是這一點兒，蘇藤便覺得自己已經贏了，“只來一次。”

    語氣篤定著，蘇藤張開手臂抱住眼前的鮫人，對方的身上都是水，還帶著粘液，滑滑的，蘇藤能夠聞見卿卿身上淡淡的香味兒，那是流淌在鮫人身體裡血液散發出來的味道，很清淡的香，只稍稍離得遠一些便聞不見了。

    “我也捨不得你的，但是我必須要去成親，你懂嗎？”蘇藤的手摸上了鮫人的脖頸，在上面不捨地摩挲著。

    “娘子，卿卿也可以做，卿卿可以做你的娘子。”鮫人發狠地回抱住青年，兩條健壯有力的胳膊狠狠地攬抱在他的腰肢上，“帶卿卿回家吧。”

    蘇藤佯裝著和驚訝地看著他，儘管這個結果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他有些為難地看著水中那條漂亮的魚尾吧。

    鮫人將青年臉上的為難全都看進了眼底，“有辦法的，你閉上眼睛。”

    卿卿說自己有辦法嗎，還讓他閉上眼睛，蘇藤便乖乖地閉上眼睛了，許是鮫人的尾巴可以變作雙腿出來，只是不方便在人前展示。

    在閉上眼睛後，水面上便發出被魚尾輕輕拍過的浪花聲來，蘇藤只覺得眼前亮了許多，等再次聽到卿卿叫他睜開雙眼的聲音時，他看見原本在水中的鮫人，同他一樣站在了岸邊。

    鮫人身上沒有衣服，在魚尾變成雙腿後，那兩腿之間的……

    看得蘇藤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忽然打起了退堂鼓，有些不想帶卿卿回家成親了。

    “怎麼會有……兩……”聲音都發顫了，蘇藤腿軟，險些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