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啊，扯掉自己的魚鱗不會疼嗎？”蘇藤急了，他不敢觸碰到卿卿，怕鮫人反應過激，以為自己要害他。

    古往今來，流傳著許多關於鮫人的傳說，據說得到一隻鮫人，便可富甲天下，鮫人的眼淚能夠化為上等的珍珠，而鮫人的血肉更是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壽。

    有多少捕鮫隊伍，一批又一批地在各種深山溪水河流中尋找鮫人的蹤跡，一批又一批，鍥而不捨，不死不休。

    可以說鮫人和人類是站在對立面的，人類是捕食者，而鮫人是被捕食的物件，是可憐又無辜的獵物。

    鮫人生性警惕敏銳，蘇藤不敢輕舉妄動，怕把卿卿給嚇跑了，再也不肯見他。

    見到青年眼底不是作假的焦急擔憂神色，鮫人的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來，他沒有和人類共處的經驗，但他長了心，看得出來青年實在關心他。

    被扯掉魚鱗的肩頭並沒有流出血液來，鮫人的血是白色的，且自愈功能強大，只是幾片不怎麼重要的魚鱗罷了，等拔掉之後，不出幾天就會再次生長出來的。

    最重要的魚鱗其實是護著心脈的那幾片，這是鮫人族的秘密。

    “不疼。”卿卿開口，語氣輕輕，算是安慰。

    蘇藤眼中懷疑的色彩並未褪去，他光是看著就疼，而親自扯下魚鱗的鮫人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呢。

    “我要走了。”靜靜地陪了青年一會兒後，卿卿不捨地開口。

    青年是成年後的他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他還不想就現在離去，可時間不夠了……

    “那我以後怎麼找你玩兒啊？你家住在哪裏？你告訴我，我日後一定去找你！”蘇藤著急忙慌地抓住了鮫人的手腕，黏糊糊的，還很冰涼，是魚兒的觸感。

    卿卿微微一驚，低頭看向蘇藤抓著自己的手，他抿了抿唇後，告訴蘇藤，“有水源的地方便是鮫人的家，下一次，你還這個時辰來，只要喚我的名字，我便會出來見你。”

    蘇藤點了點頭，說自己記住了。

    “下一次只能你一個人，你若是帶了人，我就不和你好了。”剛剛成熟後不久的鮫人，還不懂得人心險惡。

    生下他的鮫人父母說過，朋友間要坦誠相待，說話算數，蘇藤是他的朋友，理應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的，下一次來，他一定要是自己一個人。

    蘇藤看著單純到了極點的鮫人，心說幸好你遇見的是我，若是旁人，早集合了一隻捕鮫隊伍來，把你打包捉走了。

    “好，我答應你，下次來我還給你帶糖，換成果子味兒的，你覺得好嗎？”蘇藤眼睛亮亮的，他拍著胸脯保證道。

    鮫人伸出舌尖來，在殘留著糖味兒的唇上舔了舔，似乎是在回味，他的眼睛裏帶著點兒熱意地看著青年，“好。”

    說罷，便消失在了水面上，只是很可惜，蘇藤並沒有看見卿卿的尾巴。

    他握緊拳頭，默默地發誓著，下一次一定不光是要看看他的尾巴，一定還要動手去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