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爬上樹梢，掛在頂端做漂亮的裝飾，深山裏涼颼颼的，蘇藤抱著手臂，在爬了有將近三四個時辰後，終於到了，他摸出包袱裏帶著的幹餅子，就著水狠狠地咬下幾口填飽了肚子，作為消耗體力的補充。

    沒有人知道那條長長的溪水河，此時此刻正散著淡淡的白霧，那白霧來得很是蹊蹺，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兒，叫人聞了好似喝了幾罈子烈酒，會醉，會醉意上頭叫臉色發紅。

    蘇藤在吸了幾口之後才猛地發現，那白霧有問題，他連忙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用水浸透了擰乾，捂在自己的口鼻上。

    [怎麼了？]系統看見宿主怪異的舉動，忙聲問道。

    “白煙有問題，難怪那些上山來尋鮫人的，在回去之後會什麼都不記得，宛如失憶一般，看來是這些白霧的問題。”蘇藤說著，便尋了個白霧到不了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白霧散去。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系統告訴他白霧都散開了，此時的天矇矇亮，再過兩個時辰就是大亮了。

    蘇藤抓緊了時間，拿下口鼻上的布，朝著溪水河的方向走，越是靠近，胸膛下的那顆心便越是跳動得激烈。

    走進了，蘇藤仔細著看水面，據黃奶奶說，她就是看著水面出神，在許久後，那鮫人才冒出頭來的。

    蘇藤嘗試著和附近的鮫人說話，“你能看見我對嗎？我……是個好人，聽人說河裏有鮫人，所以想來和你交個朋友。”

    系統覺得宿主好像一個騙小孩兒的怪叔叔，他見宿主拿出在商城高積分買的一個棒棒糖，剝開糖紙，叫糖果的香味兒飄散出去。

    “你看，我給你帶來了禮物，我保證這個禮物很特別，是天底下獨一份的，你上來見見我好嗎？”蘇藤舉著棒棒糖，鍥而不捨地說著。

    他說了好久，系統覺得沒什麼希望了。

    [算了，宿主，要不我們回去吧，他今日許是不在上游，下一個月可能就來了。]系統的意思是鮫人可能往下游去了，只是那下游離得上游太遠，這會兒趕去也來不及了。

    直覺告訴蘇藤，水底下的的確確是有東西的，是鮫人，鮫人在看他。

    “別急，再等等。”蘇藤默數著，一邊數著，一邊悄悄地紅了眼眶，“看來你不喜歡我，也不想和我做朋友，自然是不稀罕我的東西的，那我走好了……”

    滾燙的眼淚一顆顆地砸到水裏，水底下，黑髮長到腰間，隨著水流發散的鮫人，用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水面上的影子。

    眼淚砸進水裏，引得周圍的水都有了細微的變化，鮫人敏銳地感知到了變化。

    人類的眼淚是水珠做的，滾燙有溫度，而鮫人的眼淚卻是一顆顆的珍珠，冰涼的，沒有溫度。

    許是眼淚引起了鮫人的好奇，就在蘇藤準備著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水下傳來的聲音。

    蘇藤猛地往下看，看著水面不斷地冒出泡泡來，“是你嗎？”

    他輕聲，屏住呼吸，唯恐驚擾到了水裏的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