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陽很滿意林瑩兒的表現，心中略有得意。

    ——怎麼樣，傻了眼吧，傻眼就對了！

    這可是另一個世界的頂級道家真經，糊弄你一個小丫頭當然沒問題！

    周卓陽心裏暗戳戳的想著，臉上裝出一副淡然模樣，道：“看不懂吧？沒關係，慢慢看。”

    林瑩兒臉色發紅，支支吾吾道：“師父，我，我不認識這些字。”

    周卓陽尬住了。

    他這纔想起天華界是另一種文字，和漢字貌似神離，一時老臉犯囧。

    “咳，師父剛纔忘了，這是師父發明的一種文字，你不認識也正常。”

    周卓陽咳嗽一聲，道：“罷了，我口訴吧，你聽好了......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字之曰道。”

    “......有物混成，字之曰道？”

    林瑩兒愣了下，來回反覆的咀嚼著這句話的含義。

    天華界亦有‘道’這個理念，但相比起來，老子的道德經卻更加玄妙。

    這句話的意思是：有一種東西渾然而成，在天地形成之前就已經存在，聽不到它的聲音，也看不到他的形體，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獨立長存，永不停息，這就是道。

    林瑩兒越是思考，越是覺得這短短的一句話玄妙無窮，彷彿直指修煉本源。

    隱約間，她甚至感受到了瓶頸的鬆動！

    這個發現讓林瑩兒震驚不已——這本道德經，究竟是何等高深的秘籍，只是區區一句話，居然就包含了如此至理？

    我果然沒有猜錯！師父絕對是曠世奇人！

    她再也忍不住，躬身行了個大禮：“多謝師父傳我絕世秘籍！”

    “......”

    周卓陽有點茫然，啥情況？

    他摸不準林瑩兒的想法，只得咳嗽一聲道：“嗯，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師父，您能詳細講解一下剛纔那句話嗎？”

    林瑩兒一副求知慾爆棚的樣子，眼神激動的說道。

    周卓陽心說得虧哥們上輩子開過全文翻譯，當下只得道：“這句話的意思是......”

    時間就在一問一答中很快過去，眨眼便是一個小時。

    林瑩兒聽得非常認真，問題一個接一個，周卓陽很快說得口乾舌燥。

    抬頭看了下日頭，周卓陽見時間不早，便道：“今天就到這裏吧。”

    “是，師父。”

    林瑩兒這一聲師父喊得情真意切，在親身體會到道德經的博大精深後，她對周卓陽的崇敬可謂是五體投地，發自內心的對周卓陽產生了信服。

    “師父，時間不早了，弟子這就去閉關，爭取儘早領悟道德經的奧妙。”

    林瑩兒顯然是個修煉狂人，她說著話，行了個禮，就要進屋。

    周卓陽連忙道：“慢！”

    林瑩兒回頭眨了眨眼：“師父，還有什麼事嗎？”

    周卓陽咳嗽了一聲：“那個，小瑩瑩，你會做飯嗎？”

    ......

    一個小時後。

    周卓陽坐在餐桌前，看著琳琅滿目的佳餚，吞了口口水。

    林瑩兒規矩的站在一邊：“徒兒不知道師父口味，就隨便做了七八道菜，您看滿意嗎？”

    滿意嗎？我太特麼滿意了。

    周卓陽萬萬沒想到，林瑩兒居然還是個廚藝達人。這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回想起這些年來吃糠咽菜的經歷，周卓陽突然覺得，收徒弟這件事，其實挺不錯的。

    有事徒弟幹，沒事......

    周卓陽很欣慰，拿起筷子嚐了嚐後，立刻道：“不錯不錯，果然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啊，這比為師做的好吃多了。”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林瑩兒聞言，忍不住呢喃一遍。

    很快，她整個人渾身一震，突然道：“我明白了！多謝師父指點！”

    “啊？”

    周卓陽夾著一筷子菜，滿臉懵逼......我指點什麼了我。

    林瑩兒興沖沖的：“師父，你是想告訴我，我所學太雜了，需要精簡對嗎？師父果然是曠世奇人，每句話都包含至理，真是讓瑩兒茅塞頓開。”

    周卓陽汗了下，心說這丫頭也太能腦補了。

    不過前輩高人的架子不能掉，周卓陽心頭吐槽，臉上倒是很平靜。

    他嗯了一聲，將錯就錯道：“不錯，正所謂大道至簡，繁在人心，修行一道貴精不貴多，只有去其糟泊，留其精華，方能有所突破。”

    “去其糟粕，留其精華......”

    林瑩兒低聲復頌，一時間竟是有些痴了。

    周卓陽不管她，悶頭乾飯。

    一連幹下去三碗，他才放下筷子，砸吧著嘴道：“小瑩瑩啊，你這手藝真不錯，以後為師的一日三餐，就交給你了。”

    林瑩兒沒有回答。

    周卓陽有些詫異，回頭看了下，緊接著就懵了。

    他這才發現，林瑩兒不知何時早已盤腿坐下。

    小丫頭嘴中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周卓陽看到她的長劍顫抖不已，好似活物，唰的一下飛了起來。

    下一刻，林瑩兒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握住了長劍。

    凌厲的劍光鋪面而來，周卓陽只覺明晃晃一片，林瑩兒手握長劍，好似游龍，又如穿花蝴蝶，身姿矯健，劍影翻飛之間，不斷點在旁邊的一張凳子上。

    唰唰唰。

    接連數下，只聽咔嚓一聲，那凳子四分五裂，竟然碎成了五塊大小等分的木頭。

    周卓陽看得有些傻眼，這丫頭太強了吧。

    “多謝師父指點！”

    林瑩兒落下來，一臉喜色：“師父，我化去了劍法中華而不實的部分，現在感覺境界精進不少，不論是速度還是控制都大幅提升，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

    啊這。

    周卓陽有點蛋疼，好嘛，聽幾句話就頓悟，這就是天才嗎？

    想歸想，他嘴上還是一副前輩高人的語氣：“不錯，繼續努力。”

    “嗯，我知道了。”

    林瑩兒重重點頭：“師父，您放心，我不會給您丟臉的。”

    這一刻，林瑩兒不禁想起了來這之前受到的各種阻攔，她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半途而廢——能得到這樣的高人教導，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機遇！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