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佈滿泥濘的照片，川野卻可以依稀看到兩個少年的意氣風發。

    南衍喜歡的人，是個男人。

    南衍看他那麼認真的盯著照片，笑：“川哥，給我根菸兒吧。”

    大概，是爲了轉移川野的注意力。大概是嘗試一下自己沒有試過的東西。

    他們苦悶，煩躁，生氣，不安的時候都會抽的東西究竟有什麼魔力。

    南衍是第一次死，他害怕…

    他想抽菸，想安撫自己心中的慌張。或許，百分之九十，他的慌張會伴隨著他的生命結束而結束。

    川野點好了，遞給了他。

    南衍第一口嗆著了，邊哭邊笑：“不好意思啊，丟人了。”

    他的頭陷入沼澤的時候，煙還沒有抽菸。

    川野靜靜的站著，等著那煙徹底被埋沒的時候，一瘸一拐的走了。

    還有一大批人，在等著他。

    其實，早期的時候他們有試過，沼澤陷人如何救。

    直到一人陷入了沼澤，幾個去救的人都沒能活著回來的結果，讓他們不會再試。

    領路人，必須是抱著一顆必死的決心。

    佣金他們拿到了，川野回國，打算將他和南衍的份全給南衍的父母。卻在提著錢去到南衍家的時候，發現裏邊有異常。

    這世界居然有喪屍。

    依稀可以看見，南衍和他很像。

    在他掐向自己的時候，川野告訴自己，面前的人已經不是人了。

    動手，血濺在臉上，是熱的，和作為人類的熱度一樣的。

    川野在幹掉喪屍之後，走出大樓，看著眼前的破敗，扔了手上的錢，換了能錘喪屍頭更順手的消防栓。

    時間回到了現在。

    川野拿捏著闞英羽穿著校服，和南衍勾肩搭背，笑得異常燦爛的照片，抽著煙。

    那一根菸沒有抽完，掉落在地。

    那模樣就像南衍死的時候，連煙都沒有抽完。

    川野看向打擾了自己抽菸的喪屍，慢慢的將照片放進兜裡。

    個頭很大，可是是個草包。

    川野視線移動，定格在地面上破敗的窗戶碎片上。以靈巧的動作取得碎片之後，劃過那胖子喪屍的腹部。

    不一會兒，血液伴隨著油水溢了出來。這腥臭無比的味道，卻吸引了很多的喪屍。

    川野快速的離開。

    胖子喪屍在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中，成為他人的食物。

    其實，闞英羽真不怎麼記得了。

    不怎麼記得南衍了。

    時代發展得太快，感情被沖淡顯得輕而易舉。

    闞英羽是個孤兒，小時候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那記憶中的小孩，應該是南衍吧，脾氣好好，會經常把家裏做的燒鵝腿給自己。

    所以，闞英羽最喜歡燒鵝腿了。

    後來南衍出了國，闞英羽也有了能力，能夠自己買燒鵝腿了。

    卻再也不是記憶中味道了。

    大概，小的時候很餓，燒鵝腿顯得很香。

    又或許，是那一份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讓那燒鵝腿多上了好多美味。

    人情…

    南衍出國後，他們就好像斷了聯絡一樣。

    完全沒有聯繫，再深的感情也會淡。

    闞英羽不明白自己這句話為什麼惹得川野發那麼大的脾氣。

    又在川野說南衍對自己的感情，還有現在南衍……這樣的遭遇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