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了嗎？”

    蘇牧喃喃道。

    他左右看了看，就見旁邊不遠的祖莉婭緹和烏格瑪都緩緩睜開眼睛。

    起初他們的眼裏還滿是迷茫，如同在迷霧中走失的孩子，可馬上他們的眼睛裏麵便充斥著駭人的精光。

    祖莉婭緹的動作較快，她直接抬起腳朝著烏格瑪的臉踹去！

    啪！

    烏格瑪想躲，但他躲得太晚了，祖莉婭緹這一腳踢了個正正當當。

    他頓時哀嚎一聲向地麵倒飛下去。

    砰！

    砸在地上，將地面砸出兩米多的深坑，同時還有密密麻麻的龜裂持續向着周圍蔓延。

    烏格瑪這一下摔得不輕，他的後腦不小心撞在一塊冰冷又堅硬的石頭上。

    雖然不致命，但真是疼得人幾乎想死。

    紫色的妖花就在這時突然發出清脆的一聲“啪”，緊接著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樣突然從中心碎裂，很快遍及全身各處，最後化成了一塊塊不如手指大的碎片。

    祖莉婭緹眼中透出明顯的心疼，她本想追擊，可是聽到背後傳來妖花破碎的聲音後，她立即回頭去看，剛好見到妖花碎裂那一瞬間的畫面。

    蘇牧遠遠看到她的眼角和瞳孔抽搐了一下。

    明明心很痛，卻還要裝作無所謂的表情更加惹人憐惜。

    但這也不能怪蘇牧，畢竟當時他們三個都中了妖花的幻術。

    要不是蘇牧無意間抓到了它的弱點，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完好無損的活著都是個問題。

    “你這奸猾狡詐的魔徒，今日我便要殺你，然後再斬下你的頭顱喂狗！”

    最心愛的法器被破壞成這副樣子，雖然還能修復，但這仍然令祖莉婭緹心痛無比。

    這種感覺就像是過年時新買的手機被熊孩子拿去玩，不僅螢幕碎了，就連手機卡都被掰成兩半扔到垃圾桶裏。

    雖然螢幕可以修，手機卡也可以重新補辦。

    但是。

    那個熊孩子必須要受到應有的教訓！

    往小了說，也就是打幾下，往大了說，那就是把命留下！

    很顯然，妖花的重要程度對祖莉婭緹來說僅次於自己的性命，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烏格瑪。

    “區區萬修門的內門弟子而已，也敢這般與我說話？”

    烏格瑪盤膝而坐，臉上掛著淡然的笑意。

    他臉上的面具被祖莉婭緹不小心打出了幾道裂痕，所以他同樣無比氣憤，因為對他來說面具就和祖莉婭緹的妖花一樣重要。

    雖然妖花的效用很大，烏格瑪的面具只是個裝飾而已。

    但它們的意義相同，都對使用者本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值得懷念的寶物。

    “方纔若不是我，你能單憑自己的力量從幻境中走出來？”

    蘇牧聞言頓時怒道：“靠，你這混蛋竟然搶我功勞？！”

    系統這時說：“宿主，你是怎麼從幻象裡面出來的？”

    於是蘇牧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在幻境裡的大體經過。

    聽完他的講述，系統思考了一會，然後才說：“正如您猜想的一樣，這肯定是某種錯誤，也就是意外情況。”

    “黑白色交替的世界，也許就是您的心境。”

    蘇牧一愣，“我的心境？”

    “對。”

    爲了防止蘇牧還是有些不明白，它又解釋道：“黑白色的世界組成了你的心，就好像陰陽乾坤，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它倒映出的正是你的影子，也就是你內心的最深處。”

    太極之心？

    蘇牧似懂非懂，朦朦朧朧的感覺有點明白，可是卻還有點不明白。

    但是這種事情別人也沒辦法詳細的解釋，只能靠蘇牧自己慢慢理解。

    “所以……我就是靠著太極之心，才躲過了妖花的幻境之劫？”

    系統答：“可以這樣說。”

    “而你剛纔跟我提到的那道門，肯定就是陷阱。”

    妖花並非沒有意識的機器，它可以判斷出深陷在幻境之中的人最危險。

    蘇牧依靠著太極之心躲過一劫，但那並不代表他就真的無慾無求了。

    相反，正是蘇牧太過特殊，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多到完全超出妖花的能力之外，所以纔會導致力量溢位。

    簡單的說，每個進入到幻境的人都像是一個水桶。

    根據不同的需要，它會給每個桶灌注不同的東西，比如水、酒、汁等等。只要把桶給灌滿，就能永遠讓那個人留在幻境裡無法逃出去。

    蘇牧，他就像是一個超大的澡盆。

    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多到妖花根本滿足不了，因為蘇牧本人的很多欲望都很矛盾，比如他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可是又想留在這個世界。

    再比如他想要成為天下的首富，又想體驗乞丐的貧窮生活。

    還有他不僅僅是矛盾的集合體，還是個沒有底的深淵，慾望實在太多太多了，即便沒有自相矛盾，妖花也不可能滿足。

    所以如論如何，蘇牧肯定都能從幻象中突破出去。

    “原來是這樣。”

    一直默默聽完系統的講解，蘇牧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

    怎麼說呢，感覺有一點點奇怪。

    或者應該說不舒服吧。

    畢竟被自己的系統說成是自相矛盾的集合體。

    其實連他自己有時都會想，自己好像一個瘋子。

    這種感覺越是奇怪，也就越是強烈。

    如同一座無窮噴發的火山，將濃厚的烈焰積壓在他胸口，令他感到一陣發悶，體內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想要盡情的全部發泄出去。

    “宿主，你怎麼了？”

    系統看出蘇牧的表情有些不對，便好奇的問道。

    它能讀心，卻總是看不透蘇牧的內心想法。

    “沒什麼。”蘇牧淡淡搖頭。

    就在這時，祖莉婭緹抬起手中七彩聖蓮，對烏格瑪冷聲道：“你莫要造謠，我是憑自己衝出幻象的，你何來的功勞？”

    見他們兩個都堅稱自己纔是擊碎妖花的人，蘇牧不禁疑惑問道：“怎麼回事？他們兩個的認知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系統否定道：“當然不是。”

    它頓了頓，開始向蘇牧解釋：“因為當時你們三個都中了幻術，意識進入了妖花創造出的環境，所以那時你們都在各自獨立的空間內。”

    “再加上你們中幻術的時間太短，不僅你，祖莉婭緹和烏格瑪都還沒有完全沉醉在幻象中，他們都還保留著一絲意識。”

    “後來你擊碎了妖花，讓他們兩個感同身受，所以他們纔會產生自己擊碎了妖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