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例。

    個例會產生千萬種不同的道路，青詞覺得自己的路的盡頭就是死。

    但榕枱不這麼覺得。

    為什麼不能是永生？

    沒準那群偽科學家是想透過不正當的手段達到永生呢？

    他們可能從哪裏得到了實驗思路，找了一批人開始關起門來搞事情。

    但並不怎麼遂願，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人都死了，Psi覆滅導致他們被迫中斷了這項實驗。

    而不管背後操作的人是不是紀靈，這個人沒有抓到是事實。

    他現在可能還在Psi，或者逃離了Psi，此時正蹲在某個新的實驗室裏，重複著以前的實驗。

    但大概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十一年前被他撇下的一波實驗體裡，有一個人還活著。

    027的身體裡還可能藏著他想要的驚喜。

    榕枱越想越覺得有幾分心安：“你不一定是失敗的，只要找到當年那個人，你身上的秘密就能解開，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人死去的意義嗎？”

    榕枱隱約覺得，這所有的事情冥冥中都是有關聯的。

    他不敢確認那關聯是什麼，但答案，踏出腳步去找總是能找到的。

    榕枱似乎沒有悲觀的時候。

    他被午後的陽光撒了滿身，霧藍的髮絲閃著近透明的光，眉眼生姿，恰到好處的桃花眼顯出多情的錯覺。

    希伯來說榕枱慣會哄人，青詞卻突然不覺得那是哄了。

    他身上有一股很陽光又堅毅的味道，不自覺讓人信服，讓人覺得面前的人很可靠。

    雖然他看不清榕枱的目的。

    他一個少司，星球的太子爺，安安穩穩的呆在刑倉的保護傘下，閒了就去逗逗人，人生路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坎坷。

    是很令人羨豔的出身加持。

    而且他健康，外形條件就更不用說了。

    剛纔從實驗司一路走出來，青詞耳力良好地聽到不少暗戳戳的驚豔詞彙。

    全都是誇他的。

    仔細看來，他長得確實很好看。

    一點都不顯柔弱的五官，寬肩窄腰......

    “想什麼呢？”榕枱在他面前招招手。

    青詞回過神一下將他拍開了，他又退遠了兩步，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度，偏開頭清咳了一聲：“你為什麼對我好？”

    跟歌寧亞待他不同，榕枱總讓他沒有拒絕的想法。

    “待你好也要為什麼？”榕枱笑眯眯地看他的眼睛：“我看到你就想給你買肉吃，你問我為什麼，我也回答不上來，眼緣吧。”

    掌心那張卡片被青詞攥出微微的熱度，他不自在地將卡扔進口袋裏。

    “你是覺得我身體不好，看我可憐？”

    想什麼呢，榕枱暗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可不知道你身體不好，我當時就給你糖吃來著。”

    一瞬間有很清晰的回憶涌進腦子裏。

    ——

    月色下。

    冷硬金屬包裹而成的飛行器軌道穿插在每一處，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紅色的訊號燈一閃一閃。

    街角的清潔機器人不分時間站崗，只要訊號源捕捉到地面一丁點兒異物，就會立刻前往清理。

    飛船降落點很密集，金髮的侍衛長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影盤腿坐在降落中心，大喇喇地拋著什麼玩，看見他身後巨大飛船也沒有要讓的意思。

    飛船AI在半空發出警告：“十二點方向，識別為榕枱少司，請少司注意避讓，飛船即刻降落，釋放氣壓會將您彈射出β，請注意避讓。”

    誰知那人非但不動，反而單手撐在臉側，一臉挑釁。

    AI重複三次警告之後貌似卡殼了，它在原定的降落地點繞了一圈，智慧地選擇求助甫聆：“甫聆侍衛長，請您協助榕枱少司離開降落中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