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給別人加諸痛苦，回家的希望就越漸渺茫。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他又開始怨恨，為什麼他當年從戰場上活下來了，又為什麼成了紀靈身邊所剩無幾的親衛。

    紀靈總說：“再等等，等我完成這個偉大的實驗，你們就都能回家了。”

    秦瓊明等啊等，等到那所剩無幾的親衛在見多了紀靈的變態和張狂之後，逃走的逃走，死了的死了，等到Psi被β統一，艾登實驗室被封禁。

    他還是沒能回家。

    也許他也是在這漫長等待裡瘋掉了的那個人，他等的太久了，久到已經不願意相信紀靈。

    他想要回家，不是以Psi星球大亂為代價，也不是踏著β星球少司的命回去，他見多了殺戮，現在已經不願意聞見血腥的氣味了。

    “將軍，你說的對，我們可以回去了。”

    秦瓊明一個手刀將紀靈劈暈過去，抬手將手上的針管扔給榕枱，他目光沉靜：“我不想再等了，只要能回β，你們要定什麼罪名都可以，我想見我父親母親。”

    山腳熱熱鬧鬧的響起了腳步聲，大概是甫聆的人到了。

    “抗體疫苗。”榕枱抬了抬下巴，說出今晚的目的。

    而秦瓊明的眼神沒有絲毫迴避，他說出一個令人很絕望的事實：“沒有這種東西。”

    榕枱心頭火起，他冷眼注視秦瓊明：“秦先生，要達到目的，得有等價的東西交換，如果青詞身上的病毒沒法解，你們就等著爛在Psi。”

    “沒有抗體疫苗這種東西，造毒的人不會考慮怎麼解毒。”秦瓊明表情依舊：“但027未必會死。”

    “什麼意思？”

    抬頭找β星的方向似乎是秦瓊明的習慣，那是一種熟悉到骨子裏的反應，他抬頭靜靜地望了一眼天，“因為本體相剋，所有實驗體的初衷都是作為病毒培養皿而生的。”

    這個說法......榕枱想起自己上午的那套蠱蟲論證。

    果然，他聽見秦瓊明說：“X病毒的進化方程我不懂，但實驗體本身就是一個載體，他們不是被注射進肉體的病毒殺死，就是殺死那些活躍的病毒。這些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榕枱心下隱約清明，他接上秦瓊明沒有說完的話：“你想說，還有一種是共生關係？病毒跟抗體誰都打不贏架，所以他們暫時和平存在實驗體內的那種關係？”

    “對。”秦瓊明說：“很少有病毒打不贏的時候，就像過去死掉的無數實驗體那樣，但既然027能活下來，說明他是個意外，我說的他可能不會死，也不是說病毒蠶食不了他，而是當年的病毒跟抗體沒準在他體內已經生成另外一種抵抗系統。”

    ——蠱母。

    “這種抗生系統的好處很多，027可能很少生病，因為他所有進入體內的病毒都會被殺死，他也可能不會有發熱反應，因為抗生系統給了他另外一種表現形式，可能是昏迷？或者其他。”

    全都對。

    榕枱心下升起一點希望：“所以青詞體內的抗生系統沒準會直接吞噬掉病毒？”

    秦瓊明這時候居然意外地衝他勾了勾唇：“宇宙萬物相生相載，沒有什麼是說的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