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張婉君的到來
“可以。”
崔巖在賀雲山的小院兒裡一直呆到大晚上才離開。
關上門的一瞬間,崔巖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
說實話,今天他也被這跌宕起伏的事情有點嚇到了,沒有大的情緒波動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自己知道,還不到鬆口氣的時候,強壓下去了。
現在還真有點後怕。
萬一自己的記憶出了錯,或者當時聽錯了任何一個關鍵字,恐怕今天的自己就惹上麻煩了。
不過,也算是‘富貴險中求了。’
崔巖看著自己手裏簽訂的合同書。
兩千萬。
還真是像剛入雲城時聽得到的那句話一樣,一刀窮一刀富。
身懷寶貝,賀雲山也不敢多呆,當晚深夜居然連夜走了。
賀雲山讓人開車先繼續往南走了一段,然後才又換車北上,而那塊帝王綠石料則讓另一批人帶著走了。
崔巖看著這些操作再一次感嘆,如果是自己還真沒辦法帶著東西回去。
動腦子和動嘴皮子都可以,然而怕的是這幫人根本不跟你講道理。
晃晃悠悠的總算有驚無險的出了雲城。
轉了火車後,崔巖就疲憊的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已經快要到陽城了。
崔巖聽著播報員親切的聲音,第一次十分急切的走在眾人前頭下了車。
和賀雲山匆匆道別後,也沒理會賀子銘欲言又止的神情就轉身走了。
沒工夫再聽一些無意義的話,他現在只想回家抱抱老婆孩子。
只是在轉身的一剎那,崔巖恍惚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
等崔巖回過神來想再看清楚,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崔巖正在發呆,就有一輛小三輪車停在崔巖面前問崔巖走不走。
崔巖上了車,報了自己地址就出發了。
路上崔巖還在想剛纔那抹身影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然後就接到了李沐的電話。
結果就是崔巖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就趕去了機械廠。
“怎麼了嘛?”崔巖放下東西就問向李義山。
電話裡李沐說李義山這幾天在廠子裡蹲守了好幾天了。
李義山看著崔巖會來,氣不打一處來,常年喝酒紅紅的酒槽鼻紅彤彤的像崔巖抗議著。
“你這跟甩手掌櫃似的,我以前在那邊兒也沒這麼累過,跟使喚驢似的。”
說完把手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三下,“我不管,你得快點給我找人!資質可以先放低點,到時候我慢慢帶也比這樣強啊。”
崔巖帶著幾分抱歉的看著這個可愛的小老頭,這段時間還真的是難為他了。
“實在抱歉,人已經有眉目了,但是還沒見面談,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來。”崔巖想起了之前在車站看到的人影,會不會就是呢……
緊接著趕緊岔開話題,“對了,白靈你見過了嗎?感覺還行嗎?”
李義山氣憤的拍著桌子,“那人再好,景兒再好也得找到人拍啊!你別糊弄我,趕緊找人,不然我就坐在這不走了!”
李沐一臉看著熱鬧的看著崔巖為難的樣子。
不是崔巖不想找,這97年,人們學這個的不多,那些好的不是在像莫城攝影協會這種體制內,就是在吳忠顯這種大的娛樂人手裏。
好的苗子真不好找,更別說成熟的立馬能上手的了。
“鈴鈴鈴……”
崔巖看了眼手機上的名字就丟在了一旁。
賀子銘要說的崔岩心裡都有數,只是眼下先得把李義山安撫好了。
崔巖的手機在響了半天以後就安靜了下來。
半小時後。
崔巖頭疼的看著李義山一臉不給個交代就不走的樣子。
攝影這塊他真的是外行,許多事能幫到的真的是少數,不然他就自己上了。
“李沐,你去發些廣告,印點宣傳單,多下功夫去找找。”崔巖看著一旁努力憋笑的李沐,更是來氣。
這個臭小子。
“篤篤篤……”
“廠長,外面有個小姑娘找你,說是賀廠長的朋友。”
崔巖一聽,當下站起來。
看來剛纔在車站沒有眼花。
李義山一把拉住崔巖,“你上哪去!”
崔巖哎呀一聲,“你不是讓我找人嗎?人來了。”
李義山趕緊跟著崔巖走了出去。
果然是她。
近一年不見,張婉君還是那個樣子,淺紅色格子棉麻襯衫,下身一個米色的褲子,厚厚的外套在臂彎掛著,亭亭玉立,清冷獨立,看起來十分難親近。只不過或許是因為趕路的原因,頭髮有點亂,鬢角處細碎的絨毛給她平添了幾分稚嫩可愛。
張婉君背對著崔巖,正在四處打量著車間內的工人。
“好久不見。”崔巖先出聲,開口說道。
張婉君應聲回頭,在看到崔巖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了很多種複雜的情緒。
只不過,接下來預想的情景沒有發生。
李義山一個箭步衝過來越過崔巖,圍著張婉君轉了三圈。
“她行她行!”李義山紅紅的酒槽鼻因為激動而更可愛了,“雖然她老子不是個啥好玩意,不過教出來的閨女還是可以的,起碼這攝影技術配在我手底下幹事。”
說完也不等張婉君迴應,拉著她就要走,“走走走,趕緊趕緊,你先去和我把手裏的事交接一下,今晚能上崗吧?”
崔巖哎了幾聲都沒攔住,眼看著李義山把人就拖走了。
“行了行了,你別送了回去吧忙你的吧。不過還得找人,這次看你找的人還不錯先放過你,不代表這就完事了。”
崔巖看著像被牽牛一樣牽走的張婉君,嘴角微微盪開一圈笑容。
崔巖注意到,剛纔張婉君是沒有反抗的,甚至也沒有對崔巖的出現表現出過多的情緒。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接受了?
“不是,這就走了?”李沐失望的看著崔巖。
他還沒和漂亮妹妹敘敘舊,也還沒看到崔委屈求美人的尷尬戲碼呢,就這麼被拉走了?
不是,留下那個愛喝酒的大叔來繼續難為他也行啊。
崔巖回頭,眯著眼看著李沐一臉看不到戲失望的神情,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放下來。
似乎是出於動物的本能,覺察到了危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