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山難得神色嚴肅起來，“小宋，回頭過去了早點把事情敲定了，那批石料不少人盯著呢，到時候不怕他殺價，只要在我們之前說好的心理價位之內，讓幾分利也無所謂。”

    宋磊點點頭，“是。放心吧賀總。”

    賀雲山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沒再多問，過一會兒又想起什麼似的，對宋磊問道，“你之前說的那個處理的怎麼樣了？”

    宋磊不假思索的開口回答道，“您放心都弄好了。那個出貨的已經很多年沒出好翡了，這次本來也是可憐他，到時候還不是由得我們說。”

    崔巖聽到這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賀雲山聽了就沒再說什麼了。

    這一桌飯吃的既尷尬又正常。

    尷尬的是整場下來崔巖都像個透明人，正常的是，似乎這樣的待遇纔是正常的。

    崔巖興致缺缺的獨自一個人回了家，剛坐在沙發上賀子銘的電話就不出意外的打來了。

    “喂，崔哥……”賀子銘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你回去了嗎？”

    崔巖嗯了一聲，然後等了半天看賀子銘也沒下文，就主動說了句，“什麼時候走？”

    崔巖知道這是賀子銘為這頓飯的尷尬感到抱歉了。

    賀子銘順著崔巖岔開的話題回答道，“明天下午估計就的走了，到時候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你回頭帶好自己的東西就可以了。”

    賀子銘是個細心體貼的，這點崔巖感受頗深。

    “對了崔哥。我聯絡到張婉君了。按你的意思沒和她說後面的人是你，她對這個倒是挺感興趣的，只不過她現在在國外呢，要回來怕是還得半個月。”賀子銘說道。

    半個月？時間剛好，這段時間李義山一直在採購裝置，等人來了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不知道張婉君知道是自己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崔巖掛了電話抱歉的看了一眼正在旁邊坐著玩兒橡皮泥的崔欣。

    崔欣感覺到崔巖的注視，回頭懵懵的看了一眼崔巖，然後甜甜的笑開，喊了一聲，“爸爸。”

    崔巖感覺自己心都要化開了，輕輕把崔欣抱起來放到腿上，“等媽媽午睡醒了，爸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是該陪陪家人了，不然等自己……

    崔巖看著崔欣的笑容甩了甩頭，讓自己暫時不去想那些事情。

    陽城的元旦雖然和往日比起來確實有一點節日的味道，但是還是和正經的農曆新年差了很多的。

    1997年的時候元旦不算正經節日，甚至沒有清明、重陽又儀式感，和2027年的氛圍是不同的，各大衛視也沒有什麼跨年節目。

    好在陽城好歹是個市，街上還算是比較繁華的。

    崔巖看著崔欣在前面歡呼雀躍的跑著，手裏拿著剛纔纔買的黃米炸糕。

    李雨桐溫柔的注視著崔巖，眼裏寫滿了依戀。

    崔巖回頭冷不防和李雨桐的視線撞在了一起，意外的是，這次崔巖先不知所措的躲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發現了郝弈留下來的關於時光機的實驗資料以後，崔研在看到李雨桐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心虛，或者說是害怕。

    崔巖看到李雨桐嘴上微微有點起皮，問道，“要不要去買瓶水？”

    李雨桐點頭。

    也許是因為心虛，崔巖下意識的去找便利店。

    掃了一圈發現連個小賣部都沒有以後，崔巖纔想起來這是1997年。

    1997年，全國還是沒有便利店，連鎖店這個概念的。

    崔巖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小商店，進去買了水遞給李雨桐。

    “媽媽，欣欣也想要。”崔欣玩累了抱著李雨桐的腿撒著嬌。

    李雨桐溫柔的蹲下來，輕輕抬起水瓶，給崔欣喝了一口。

    “好涼！”崔欣笑著縮著脖子。

    崔巖看著他們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這一幕似乎在崔巖的學生時代無數次幻想過，李雨桐、和自己的孩子。

    只是……

    崔巖甩甩頭，強迫自己抬起視線看著這家小店。

    連鎖便利店嗎……也不是不可以著手開始做。

    李雨桐最近也感覺到了崔巖有心事，剛纔崔巖的一系列反應李雨桐都看在眼裏。

    “你不會離開我們吧？”李雨桐突然出聲問道。

    崔巖被這個問題問的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李雨桐越來越凝重的臉，努力扯出一個儘量自然的微笑問道，“怎麼突然這麼問？”

    李雨桐只是本能地覺得，崔巖給她一種隨時會消失的感覺，不真實，很不真實。

    這個問題像是一塊大石頭，大家都含糊其辭的混過去了誰也沒再提，只是除了崔欣依舊歡快的在街上跑來跑去，崔巖和李雨桐則各系懷揣著自己的心思，再沒有來時的心情了。

    晚上崔巖回家接到了賀子銘的電話通知他第二天上午10點出發。

    陽城離雲城很遠，崔巖一行人坐火車足足坐了兩天一夜才晃悠過去，下了車還得再坐車前往雲水鎮。

    等到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了，崔巖已經快要吐了。

    賀子銘安排眾人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去琳琅閣。

    崔巖到了房間飯都沒吃一口倒頭就睡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

    崔巖起來想出去找點泡麪來吃，剛走出拐角就看到宋磊蹲在地上和一個雲城當地人打扮的說著話。

    具體說的內容崔巖聽不太清楚，只是能聽到宋磊高聲罵了一句，“讓他鬧，本來就是一批爛貨，老子爲了救他，現在他還敢說老子不誠信，找死。”

    崔巖想了想，還是不出去惹這個晦氣了，於是又回屋繼續睡覺了。

    這一覺再醒來就是大天亮了，一行人驅車趕往了雲水鎮上最著名的石料商琳琅閣。

    這個雲水鎮說是雲城，但其實已經在雲城和緬甸的交界處了，號稱賭石之城，這裏的賭石基本上都是賭翡翠，在這裏賭石的也是世界上最貴的賭石，全部由石頭的大小和色澤來判定。

    普通的賭石一般都是數萬元一斤到數千元一斤不等，但是因為這裏的石頭出綠的機率極大，最後被炒成了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