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胡波一吊著胳膊，可憐兮兮的從扒開人群從下面走了上去。

    “哥……”

    “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胡波一看著暴怒的崔巖一時沒了話。

    “我，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有人冒名製造我們的優惠券。”

    “冒名？你確定不是你們工作的失誤嗎？這是犯法的，大家能不知道嗎？”崔巖刻意把“犯法”兩個字說的高了些。

    崔巖看著委委屈屈的胡波一，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

    “算了，回頭再找你算賬。”說完回頭拿起擴音器朝下面的人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的失誤給大家造成困惑。”

    “現在麻煩大家把自己手中有問題的優惠券等下交給我們廠裡的人先登記一下。”

    說完對胡波一說，“去吧，叫幾個人先覈實一下有問題的優惠券的數目。”

    “知道了。”

    因為這次來的總共也就百十來號人，其中還有些是跟著湊熱鬧、瞎起鬨的，所以很快，有問題的優惠券就統計出來了。

    “崔哥，總共是兩千六百多塊錢。”

    崔巖看著箱子裡保留下來的優惠券，大多數是些幾塊的小面額，少有五十、一百的，至於一千，按胡波一所說是一張也沒有。

    崔巖拿起一張優惠券在手裏仔細的摩挲著，突然輕聲笑了一下，將手中的優惠券撕成了兩半。

    “這些有問題的優惠券，不用覈查，全部按面額兌換，將錢現結算給大家。”

    “這……這不就賠了嘛。”胡波一看著滿滿一大盒的優惠群，泛起了愁。

    先不說這次的兩千多塊錢，一旦讓人們覺得廠裡好糊弄，那不就亂套了？

    到時候人人都拿著假的來兌換，想是多少是多少，那可就真的不好處理了。

    “沒事，按我說的，兌換。”說完崔巖看了一眼胡波一一臉有意見的樣子，笑著把手裏已經撕成碎片的優惠券丟到他手中，將他的五個手指一一按了回去。

    “我還怕他不來呢。”

    胡波一看著崔巖意味不明的笑意，感覺像是老狐狸一樣，笑的滲人。

    崔巖看到門外朝裡偷看的探頭探腦的人影，收斂了笑意對胡波一說，“去吧，把優惠券的事處理了。另外貼出去告示，就說……”

    崔巖摸了摸腦袋，“就說無論是偷印工廠印章還是偽造假的優惠券都是犯法的，讓他們好自為之。”

    “不用寫的多好，寫成人人一看就懂的大白話，最好再把後果寫的嚴重一點就可以了。去吧。”

    胡波一點點頭，站到臺子上拿起擴音器組織著大家有序的兌換優惠券。

    門外，在胡波一宣佈完處理結果後，方纔的人影也悄悄退去。

    人走後不久，崔巖從暗處出來看著走遠的人。

    福萊機械廠

    “什麼也沒檢查直接就過了？”此刻廠內，一個頭頂光禿的人聽到回來的人說的結果，一臉的不可置信，臉上一處不知名的疤痕此刻因為表情而顯得越發猙獰。

    初春的天氣，男人就怕熱似的穿著一個簡單的半袖，下身穿著牛仔褲，裸露在空氣中的面板上佈滿了各色各樣的紋身。

    “是，我看著發了錢才走的。”來人站在一旁回憶著剛纔所看到的樣子，“那個和咱們鬧的胡波一挨個發的錢，那優惠券我看也直接登記完就丟在一邊兒了。”

    “你看我說啥了兄弟，你那麼蠻幹早晚讓人給你抓進去，啥年代了搞野路子那一套。”辦公室裏，一直坐著嗑瓜子的男人呸的一聲把瓜子皮吐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渣滓，一邊用舌頭舔著牙縫裏的殘渣一邊嘖嘖的說，“我就說這個辦法行吧，還沒搞起來呢就把他們給賠黃了。”

    “媽的，真痛快，老子早知道就全扔進去了，都是那個怕事的，一直勸我讓我一點點試水，要我說，有什麼可試的。”

    “搶老子生意，搶老子的貨就算了，現在還想搞垮老子。搞這一套，玩不死他我。”

    男人褐黃的牙齒隨著嘴巴張合隱隱顯露，對著來人說，“去，把之前搞的那些全悄悄發了。我到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有多大的錢袋子能來和老子的白紙換。”

    “是。”

    來人回答完，又猶豫的說道，“我，我臨走前看打他們貼了公告，說這，說這是……”

    “這是啥？！”

    那人不耐煩地說，“說這是犯法的唄？”

    “是。”

    “呸。”那人呵呵的笑著，“嚇唬老子？！快去搞，別他麼廢話。”

    “我知道了。”

    來人說完就推了出去，臨走關門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內的兩個人。

    那人出門卻沒去按照男人說的去悄悄繼續投放優惠券，而是轉身去了另一個屋子裏。

    “隨便吧。”那人看著眼前剛睡醒的人，擔憂的說道，“我總覺得不大好，這也太順了，那邊的人總不能都是傻子吧。”

    床上的人坐起來清醒了一下，坐到了辦公桌前，甩了甩腦子，“所以說，人最可怕的不是蠢，而是蠢還不自知，但是更糟糕的就是，自己蠢不知道就算了，還覺得別人都比他蠢。”

    “那怎麼辦，總不能看著二哥就這麼出事吧，我看了那個公告，這要是被查到了好像真的挺嚴重的。”

    “你二哥，不是我二哥。”桌子前的人無所謂的說道，“又不是沒勸過，你覺得管用嗎？人家哥倆是表親，我們這幫人，不過是從小一個村子裏長大的而已，都是外人。”

    來人想了想剛纔在辦公室裏看到的一幕，心裏也是微微寒了心。

    “自從那個白三來了，我就覺得亂七八糟的，以前二哥雖然虎，但是好歹不是啥都幹。這些年跟著他錢倒是沒少賺，可沒幾個是安心錢，這麼下去，早晚出事！”

    “愛咋咋吧，關我屁事。”桌前的人倒了一杯熱茶給自己，無所謂的回答道。

    “嘖，我說陳軍，你不能這麼說吧，好歹大家從小一起長大的，總不能看著他倒黴也不拉一把。”李赫看著陳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