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什麼怪物
賈單惠拿起手稿說道,“這是微電子,微電子,你看清楚了嗎?不是你的野路子。”
崔巖歪著頭看了她一眼,“我原來以為你只是不屑於細琢磨我給你說的話,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只是聽不懂而已。”
“你什麼意思?!”賈單惠問道。
“我那天和你說的話,你但凡聽懂了一點,你就不會覺得我不懂微電子了。”崔巖手裏來回摩挲著郝弈的筆記本。
“首先設計晶片要有一個基本的構架,ic生產和機械生產是不同的,ic不僅存在著技術壁壘,還得在經濟的基礎上考慮其下游廠商的規格、效能和實用性以及特色。”
“在IC設計中最重要的就是規格制定,這個步驟有點類似於機械設立前的空間劃分,在確定好所有的功能後再進行設計,這樣才能不用花費額外的時間進行後續修改。”
“然後纔是畫出平面設計藍圖,我看你這個專案前面的HDLcode和EDAtool裡轉換出來的邏輯電路也有問題。”
“還有你上面寫的最終程式碼,要將CMOS和PMOS相結合基本是不可能的……”
……
賈單惠不知不覺的聽了進去,臉上的神色逐漸由迷茫變得清晰起來。
許多內容她還不太能懂,但是在崔巖的點撥下逐漸有了一些領悟,很多自己之前想不通的地方都豁然開朗起來。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習慣性的用機械學的思維去研究計算機學和微電子學的東西,所以我之前纔會一直說,誰讓出的主意,讓你做這個。”
崔巖扔了筆,對賈單惠說到。
賈單惠的深思從眼前的專案上抽出來,猶豫了一下對崔巖說,“是張院長,這些年我一直跟在李教授跟前學習,但是京城科研所最近幾年卡人卡的十分禁,我想要進去真正的進行研究學習,單獨負責一組專案研究還得慢慢熬,熬資歷,熬經驗。但是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其實已經過了最佳耳朵研究時間。張院長這次選了幾個苗子出來,想帶著我們把這個晶片技術拿下,從而憑藉這個專案正式進入京城研究所。”
原來是這樣啊。
賈單惠看著崔巖,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些東西到底是哪兒學來的。”
為什麼他什麼都知道,這是什麼怪物?
又是這個問題。
這倆師徒是根本不相信自己之前說的話。
崔巖坐在椅子上索性說道,“我有老師,不過人家不願意我說出去。”
賈單惠疑惑地說道,“不可能,全國最頂尖的人才基本都在京城研究所,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厲害的人。”
崔巖挑挑眉,“有什麼不可能的,那不然你說,我是哪裏學的?”
賈單惠被問的噎住了,像個受了刺激的河豚一樣。
隨後哎的一聲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趴在桌子上。
“說實話,我之前挺看不起你的。”賈單惠說到,“即使你給我老師畫的微型設計圖連我都自愧不如。”
賈單惠突然坐起來對崔巖說,“可我還是看不起你。我不服,為什麼你一個半路跑出來的人會得到老師那麼重視,他經常唸叨你,這次老師讓你來這裏,其實並不完全是想讓你來照顧我,主要還是想讓你順手進來好好地接受系統的學習。”
崔巖點點頭,這點他之前也想到了。
“聽李寅文教授說他好像很怕你被張一鳴吃了,可我聽你的意思,他似乎對你不錯啊。”
崔巖不解的看著賈單惠。
難道就是爲了來匡他?
賈單惠苦笑著解釋道,“早些年張一鳴和我老師是情敵,都喜歡我師母,兩個人從年輕的時候就不對付,又都是天才一類的人物,誰也不服誰,就一直鬥到了現在。”
“這次來陽城,張院長點名要我,我老師死活不肯,不知道這次張院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也是來了以後張教授給我安排任務我才知道,並不是老師想的那樣。”
崔巖一陣汗顏,感情是兩個老頭在這兒鬥氣兒呢。
“對了,我向你打聽個人。”崔巖想起來今晚來的正事,連忙開口問道。
“誰?”賈單惠問道,“是郝弈郝教授嗎?”
崔巖點點頭。
應該是自己之前過分激動的情緒讓周志傑後來和賈單惠提起過了。
“你怎麼會問起他呢。”賈單惠看著崔巖,也沒等崔巖回答,接著說道,“郝教授也是個奇人,聽說是之前突然冒出來的人,和你一樣也是哪個大學也沒聽過的人名兒,哪位學術泰斗都沒教過的學生,就跟石頭裏蹦出來一樣。”
果然是這樣。
“那他是怎麼進的京城研究所呢?”崔巖問到。
“好像和我這次的情況差不多,也是透過重大貢獻實現的破格錄用。”賈單惠回想到,“之前聽老師說,好像是當時一個專案遇到了阻力,彼時德國也在爭取這個技術專利,誰先突破了誰就能佔據先機。當時郝教授知道了以後就直接給京城研究所寄了一份樣品,然後就被破格錄用了。”
“什麼東西?”崔巖問到。
賈單惠:“單晶。”
“單晶?”崔巖因為意外而聲音微微有些高昂。
怪不得賈單惠會越過崔巖記得的前面的步驟,直接尋求突破奈米的技術封鎖。
單晶是一種固體材料中的一種特殊的晶體結構,它具有原子一個接著一個緊密排列在一起的特性,可以形成一個平整的原子表層。單晶是製作IC晶片基件晶圓的核心材料。
然而生產單晶的技術純化和拉晶則是在2010年以後才逐漸發展成熟的。
果然這個郝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怎麼了嘛?”賈單惠看著崔巖的神色,疑問的問道。
“沒事。”崔巖收回了思緒,接著問道,“現在那個郝弈還在京城嗎?”
賈單惠點點頭,“是的,還在,之前還接人京城科技大的座客教授了,不過這些年卻很少在科研所出現了,都是自己在實驗室呆著,一呆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