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也是我的母后
壽宴因為姜家妯娌爭吵一事,草草結束。姜老大和姜老二幫著送客人走,而姜漓被楚墨淵直接帶回了王府。
王府的景緻是極好的,外面的圍牆上鋪了一層琉璃瓦,便是到了百花凋零的冬季,看上去也是鬱鬱蔥蔥,頗有生氣。進了王府的大門,入眼便是幾座假山,不知道楚墨淵用了什麼法子,引來流水沿假山而下,假山下面是一方水池,裡面養了錦鯉。
姜漓第一次來王府的時候,便嚷嚷著要下到水池裏去捉魚玩。
前院靜謐,繞過前院後面是楚墨淵住的廂房,西邊的院落則是府上的小廝還有護衛們住的地方。懷王府有的很奇怪的現象,便是整個府上沒有女人。
“皇哥哥,這麼大的宅子,你就是這裏的主人嗎?都是你說了算對嗎?”姜漓面前擺了很多好吃的點心,她往嘴裏塞了一塊紫米糕,含糊不清的問。
楚墨淵命下人去泡了一壺花茶,方纔暖爐上溫著:“是啊。”他面帶笑意,輕聲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跟你的爹孃住在一起?”姜漓疑惑的問,她還有哥哥們都是跟爹孃一起住的,為什麼皇哥哥是一個人住。
被姜漓的問題逗笑了,楚墨淵告訴姜漓:“因為我長大了,所以不必跟爹孃住在一起。”
忽地皺起眉頭來,姜漓覺得楚墨淵是在騙人,“不對,我大哥比你大,他也是跟爹孃住在一起。”
早早就離開皇宮,搬來王府住的原因,很難跟姜漓解釋,“本王跟你大哥不同,本王是皇子。”宮裏兄弟姐妹過多,大家各懷心思,明爭暗鬥,楚墨淵不喜歡那樣的生活,早些搬出來住,清淨自在多了。
“哦。”姜漓雙手捧起一杯花茶,學著大人的樣子,用小嘴吹了吹冒出來的熱氣,“我知道皇子是什麼,小八哥也是皇子,所以你是皇伯伯的兒子,對不對?”
“對,漓兒真聰明。”楚墨淵剝了一顆龍眼,正準備往姜漓嘴邊送,可是姜漓接下來提出的疑惑,讓楚墨淵稍有恍惚,手中的龍眼掉到了桌子上。
“那你的孃親呢?”好像從來沒見過皇哥哥的孃親,皇哥哥生的這般好看,他的孃親肯定也是美美的。
嘴角的淡笑,透著幾分苦澀,“本王的孃親,住在宮裏。”
姜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家裏人告訴過她,能住在宮裏的,都是身份尊貴的人。
小丫頭專心的吃點心去了,沒有繼續往下問。楚墨淵低頭繼續剝龍眼,過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小娃娃,“改日,本王帶你去見見本王的孃親可好?”
被紫米汁染的牙齒髮紫的姜漓,咧嘴笑了,眉眼彎沉好看的形狀,“好的呀!”
楚墨淵沒有食言,待到姜漓去養賢堂的日子,他便帶著姜漓去了皇后的寢宮。
寢宮內只有兩個宮女在,見到王爺來了,其中一個宮女慌忙去跟皇后稟告:“皇后娘娘,懷王來了。”
皇后穿著淡藍色的宮裙,未施脂粉,臉色稍顯蒼白,“快迎王爺進來。”
牽著姜漓的手,楚墨淵把姜漓帶到皇后面前,“兒臣,參見母后。”他拱手行禮。
姜漓也學著楚墨淵的樣子,兩隻小手疊在一起,彎腰鞠躬,軟糯的嗓音喊道:“兒臣,參見母后。”
一旁的宮女正想糾正姜漓,只見皇后手臂一抬,示意宮女無須多言,“你們去備些點心過來。”
等宮女們都走了之後,皇后親暱的拉著姜漓坐到她的身邊:“本宮是墨淵的母后,你不能隨墨淵這般喊本宮,你得喊本宮皇后娘娘。”
似乎察覺到皇后的身份非同一般,姜漓一邊點頭,一邊小聲的練習:“皇后...娘娘。”喊起來有些拗口,還是喊母后比較簡單。
“這是國公府的小千金?”皇后看著楚墨淵問。
“是的。”楚墨淵的目光看著桌子上的剩下的半碗湯藥。
“眉眼之間,與定國公有幾分相似。”皇后露出慈祥的微笑,想當年她懷楚墨淵的時候,國公府的大夫人正好也懷了三胎,兩人還說好,若是一個人生的男娃,一人生了女娃,就定個娃娃親,結為親家。
後來,國公府的大夫人病逝,皇后也惡病纏身。想到這裏,皇后眼中閃過一抹淒涼,怕是再過不了多久,她也要下去,跟她的好姐妹見面了。
蒼白的臉上,傳來溫溫的觸感,“皇后娘娘,你不要哭,這個送給你。”姜漓從荷兜裡掏出一個通亮的玉佩來,“皇后娘娘戴上,就跟我孃親一樣美了。”
“本宮何曾哭了?”別一個小孩子看透了心思,皇后藏起眼中的哀傷,她不想讓楚墨淵擔心。
“我娘說,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就是哭了。”姜漓一板一眼的解釋。
楚墨淵打斷兩人的談話,“漓兒,這是從哪裏來的?”可以清楚的看到玉佩上刻了一個懷字。這玉佩,是懷王手下的人,纔可以擁有的,這小奶娃從哪裏得到的。
姜漓把玉佩給楚墨淵看,“皇哥哥不記得了嗎?我去你家玩的時候,辛丑送給我的呀!她還跟我說,這個用夜明珠打造的,到了晚上還會發光哦!”姜漓一臉天真。
楚墨淵的眼角抽動了一下,辛丑是吧?等回王府再慢慢跟你算賬!
宮女拿了點心過來,姜漓手上拿著點心,在皇后的寢宮裏這裏轉轉,那裏看看。
宮女又端了藥湯來,皇后讓放在一邊,說是等一會兒再喝:“墨淵,你何故與定國公府的小千金,走的親近,萬一...”話語中,盡是擔心。
“漓兒她生來便與兒臣親近,兒臣也挺喜歡漓兒。”
“你應該知道,與國公府走的近,對你來說,不是好事。”皇后跟秋貴妃鬥了一輩子,始終沒有鬥贏秋貴妃。自己的聖寵被搶,兒子的儲位被奪,還落得母子二人都不被待見的地步。
皇后自己是不怕秋貴妃再對她使什麼手段,她唯獨擔心,楚墨淵受到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