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挖野菜
周煙兒停下腳步,無奈地說:“就到這兒吧,你再往前送就到山上了。”
葉子騫皺著眉頭:“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跟大家一起,不會有事的。”
周煙兒擺擺手,揹着竹簍往山上走去。
正是挖野菜的季節,村民們搭伴結夥地往山上走,採野菜的不止周煙兒一個人。山上的野菜長得壯實,吃起來異常地美味,對於貧窮的家庭來說是不可多得的食物。
葉家不缺吃喝,周煙兒只是閒不住,想到山上到處看看,順便挖點野菜回去吃。前幾天,葉玉珠纔跟她說過,姚青孃家裡挖了好多野菜,伴著湯吃不知道有多美味。說話間,小丫頭饞得口水直往下流,看起來可憐又好笑。
山路很不好走,周煙兒穩紮穩打,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山上種滿了樹木,遮住了頭頂的陽光,顯得陰暗而潮溼。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扭過頭看到了楊柳。
楊柳同樣揹着一個竹簍,神色尷尬地站在不遠處。
不等周煙兒說話,她急急地開口:“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我在路上碰到了騫哥,他不放心你一個人上山,讓我跟你搭個伴。”
周煙兒眉頭一挑:“你為什麼沒跟胡曉桐一起?”
胡曉桐幾乎每天都往山上跑,是村民眼中勤勞能幹的代表。上山的時候,揹簍裡空空的,比臉還要乾淨。下山的時候,揹簍裡裝滿了野菜。運氣好的時候,她還能撿到野雞或是野鴨湯。
“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家人說她早就走了。”楊柳小聲說。
周煙兒點頭:“行啊,我們搭伴。”
在楊柳在身邊陪著,算是一件好事。因為周煙兒認識的野菜種類有限,不像楊柳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對山上能吃的野菜如數家珍。
楊柳會告訴她,哪種野菜能吃,應該怎麼吃。在她的幫助下,周煙兒挖了不少野菜。她發現楊柳這個小姑娘,並沒有她以為的那樣討厭,還有很多優點讓人喜歡的。
她們坐在草地上休息,周煙兒拿出水壺喝了口水,裡面的熱水早就變涼了,喝到胃裏冰冰涼涼的,很有提神的效果。
她把水壺往楊柳面前遞了遞,柔聲問:“你要喝嗎?”
楊柳愣了愣,說:“我帶了水。”
她收回水壺,漫不經心地說:“我喝水的時候,你一直盯著我看,我還以為你也想喝。”
“有,有嗎?”楊柳心虛了,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坐姿。
“你...”周煙兒靠過去,兩個人臉對著臉,眼對著眼。
沒等她說完,樹林裡一陣嘩啦啦地響。
幾個男女從裡面走出來,有的挎著竹籃,有的揹着竹簍,被眾星拱月圍在中間是胡曉桐,就算是到山上挖野菜,她也儘可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人長得好看,就算是穿著粗布衣服,一樣可以光彩照人。在一眾灰撲撲的身影裡,胡曉桐顯然是最亮眼的那一個。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張子誠,這小子圍著胡曉桐上躥下跳,不知道在女神面前該怎麼表現纔好。
乍然看到周煙兒和楊柳在一起,胡曉桐明顯地愣了一下。
楊柳的臉色也有瞬間的不自然。
胡曉桐帶著人在另一邊坐下,和她們遙遙相對。
周煙兒體貼地說:“你想過去的話就過去好了。”
楊柳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不用。”
話是這樣說,她的表現卻不是這樣,時不時抬起頭往那邊看上一眼。
黃小蘭說:“楊柳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跟那個醜女人在一塊了?”
胡曉桐面帶微笑,全身上下彷彿沐浴在聖光之下,笑著說:“不管長得好不好看,臉都是父母給的。你不應該醜女人醜女人地叫她。她有名字的,你可以叫她名字。”
“曉桐,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越是跟你呆得時間久,我就越是覺得你不是一般人。”張子誠抓住機會就彩虹屁。
黃小蘭愧疚地低下頭:“你說得對,我錯了。”
胡曉桐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話鋒一轉又說:“你們不覺得她不一樣了嗎?”
“有嗎?”黃小蘭伸長脖子看了半天,隨即一拍大腿說:“你說得對,我都沒仔細看。我記得,以前她臉上有塊大紅斑,就是因為這個,村裏人都說她是全村最醜的女人。可你現在再看,她臉上的紅斑是不是沒有了?”
張子誠也跟著看去:“還真是,她臉上的紅斑真沒了,那東西是一出生就有的了。我爺爺是大夫,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那是胎記,一輩子都不可能消除的。她的紅斑怎麼消了?要是告訴我爺爺,他一定非常有興趣。”
胡曉桐有些不高興,但她沒有表現在臉上。紅花還要綠葉襯,周煙兒不是醜八怪了,怎麼才能襯托出她的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心裏這麼想著,胡曉桐站起來說:“我去跟她們打個招呼。都是一個村子的,見了面不打招呼,感覺太奇怪了。”
說完,她起身朝對面走。
張子誠一臉迷弟相:“曉桐的心腸太軟了。”
黃小蘭沒吱聲。
看到胡曉桐來了,楊柳慌里慌張地就要站起來,彷彿什麼大人物過來檢閱了一般。
周煙兒一動不動地坐著,饒有興趣地看著胡曉桐站在她面前。
胡曉桐笑得溫婉可人:“我能跟你們坐在一起嗎?”
楊柳頭點到一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慌忙看向周煙兒。
“坐吧,這山又不是我家開的。”周煙兒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上來就碰了個軟釘子,胡曉桐的臉色依舊沒有變,還是笑盈盈的。
她神色如常地坐在周煙兒身邊,笑著問:“你們挖了多少野菜?”
“都在那兒,自己看。”周煙兒說。
又是一顆軟釘子,胡曉桐臉上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下去了,乾巴巴地說:“你們採得比我們多。”
“那當然,我們是來挖野菜的,你們看起來更像是出來郊遊的。”周煙兒笑眯眯地說。
楊柳默默地站在一邊,耳朵支楞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