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饞貓
“是年輕多了。”周煙兒一臉讚歎,還開了句玩笑:“沒刮鬍子之前,你看起來有四十多歲。颳了鬍子之後,你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歲。”
“嘿嘿嘿。”老兵摸著腦袋瓜子笑了起來。
周煙兒:“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馮真。”老兵看了江豔娘一眼,微微一愣坐在了江豔娘對面。
“豔娘,小說就是他寫的。”周煙兒對江豔娘說。
“你好,我是連環畫坊的主編。”江豔娘客氣地說。
“你好。”馮真用力在褲子上擦擦手掌心,他看起來有些無措和緊張。
周煙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眯眯地說:“要不要我出去,你們先交流一下?”
“...”馮真老臉一紅,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少奶奶,你別開玩笑了。”江豔娘無奈地說。
周煙兒嘴角的笑容很燦爛:“好了,我不開玩笑了,咱們談正事。”
談完事情,江豔娘拿著小冊子走了。
馮真磨磨蹭蹭地。
周煙兒:“你還有事?”
“剛纔那個姑娘,她結婚了沒?”馮真問。
“這個問題,你剛纔怎麼不問豔娘?”周煙兒笑眯眯地說。
“當著人家的麵問太唐突了。”馮真不好意思地說。
“哎,我實話跟你說,喜歡豔孃的人太多了。跟她接觸過的人,沒人不喜歡她。村裏那些寫小說的書生,裡面有好幾個都喜歡她。有的人爲了她,不遠千里從京城來到桃花村,就爲了和她近距離接觸。追她的人不少,可沒有一個人能走進她心裏。”周煙兒說。
“那你覺得我有機會嗎?”馮真說。
“有。”周煙兒認真地說。
“你別高興得太早,因為我對每一個想要追求豔孃的人都這麼說。”周煙兒說。
馮真的臉垮了下來。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加油。”周煙兒說。
“那個大叔颳了鬍子挺帥的。”春香說。
“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別讓方先生聽見了。”春眠輕輕撞了她一下,嘻笑著說。
“這有什麼,當著他的麵,我也敢這麼說。”春香臉頰飛紅,口出狂言道。
“哎呀,你膽子這麼大?那行,方先生來了,你把剛纔說的話再跟他說一遍。”春眠指著一個方向說。
“在哪兒?”春眠明顯有些慌張。
“騙你啦。”春眠笑著跑開了。
等春香反應過來,她早就跑不見了。
“春眠姐姐,外面有人找你。”守門人跑過來說。
春眠把東西收拾好就去了外面。
“梁先生。”
梁先生還是抱著那把傘,規規矩矩地站在外面。
春眠指責守門人說:“為什麼不讓梁先生進去?”
守門人還委屈上了:“我說了讓他進去等,他不聽我的,非要在外面等。”
春眠走過來說:“你怎麼不進去找我?”
“就還把傘。”梁先生憨厚地笑了笑,彆彆扭扭地說:“謝謝你把傘借給我,不然那天我就被雨水澆溼了。”
“那你謝錯人了,你應該謝少奶奶,是少奶奶讓我把傘給你的。”春眠抱著胳膊說。
“...”梁先生啞巴了。
“要我幫你叫少奶奶出來嗎?”春眠扭過頭往裏面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說:“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少奶奶太忙了,可能沒功夫處理這種小事。你把傘給我,我會把你的謝意帶給少奶奶的。”
“...好。”梁先生乾巴巴地說。
春眠奪過雨傘,見他站在原地沒走。
“梁先生,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梁先生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你不走,我要走了。我得趕緊回去,免得少奶奶找不到人。”春眠衝着他招招手,頭也不回地往裏面走去。
走了幾步後,她毫無預兆地停下來。
梁先生措手不及,怔怔地對上她的眼睛。
春眠又回來了。
“春眠姑娘,你還有別的事嗎?”梁先生眼睛亮亮的。
“梁先生,我記得你之前可是很害怕我的,怎麼現在不怕了?”春眠用雨傘擋住他的去路,挑著眉毛囂張地問。
“沒有啊,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梁先生急赤白臉地說。
“你看,他們多有意思。”春香指著外面說。
“你就喜歡看熱鬧。”周煙兒瞪了她一眼,不過眼神沒有威脅力。
春香笑彎了眼睛。
兩個人又等了等,春眠調戲完梁先生,志得意滿地走進來。
周煙兒和春香站在葡萄架下面等著她。
“梁先生被你欺負得很慘啊。”
“我和少奶奶都看見了,親眼看見你是怎麼欺負老實人的。”
春香的嘴就像刀子一樣。
“我就喜歡欺負他,他這個人呆呆的,說話慢慢的,我想起來就想笑。”春眠捂著嘴巴笑。
“你別欺負人欺負得太狠了。”周煙兒說。
“知道了。”春眠說。
“馮真想讓你幫忙追求江豔娘?”葉子騫說。
“是啊,這種事我怎麼好幫忙?上次,我就誇下過海口,結果豔娘根本不喜歡,還讓我以後別再給她牽線了,她是真的不喜歡。她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不成親了,我也不能逼她。而且,我覺得成不成親是她個人的選擇,不想成親的大有人在,不能因為她長得漂亮,就非讓她成親不可。”周煙兒說。
“你別插手人家的私事,他喜歡就讓他自己追。”葉子騫說。
周煙兒在紙上寫寫畫畫,連抬頭看一眼葉子騫的時間都沒有。
“都這麼晚了,你還在寫什麼?”
葉子騫湊上來問。
“在寫計劃書,我準備種植棉花,改良現在的被子和棉衣。棉花做的衣服既輕薄又保暖,值得大力推廣。”周煙兒說。
“你什麼時候能寫完?”葉子騫小聲問。
孩子被葉大娘抱走了,給他們小夫妻製造獨處的機會。
“一時半會寫不完。”周煙兒回答道。
“別寫了。”葉子騫抽走了她手裏的筆,抱著她的腰把她從椅子上拖起來,軟聲細語地說:“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再寫到三更半夜,那我怎麼辦啊?”
“你睡覺啊,怎麼一個人睡不著嗎?”周煙兒故作不知。
“是啊,不抱著你,我一個人空虛寂寞冷,孤枕難眠。”葉子騫半摟半抱地把她拖進裡面,隨手一揮放下簾子。
裡面影影綽綽地映出兩條交纏的影子。
一陣低低的說話聲,之後是吱呀吱呀的聲音,那是床榻輕輕搖晃的聲音。
到了後半夜,這個聲音才停止。
春香和春眠早早地起來了。
往常這個時間,周煙兒已經起床了。
可是,今天不一樣。
房間的門緊閉著,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郎君一回來,少奶奶就起得晚。早上是不可能起來的,到了快中午時纔可能起床。”春眠小聲說。
“等你成親了,你就會發現,這纔是夫妻恩愛的表現。這男人啊,就是不能餓著。好幾天不見葷腥,他就會像饞貓見到了小魚乾一樣,如狼似虎地撲上去。”春香捂著臉頰,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春眠吃驚地看著她,不解地問:“咱們都一樣,是沒成親的黃花大閨女,你知道得這麼清楚,不會是和方先生那個過了吧?”
“你胡說什麼呢?”春香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熱得都能煮雞蛋了,她壓低聲音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在少奶奶身上看到過一些紅點點,不是出痱子的那種,明顯是被人折騰的,脖子和胸口上都有。”
春眠誇張地捂住嘴巴:“天哪,這麼激烈的嗎?郎君平時看著挺斯文的,不像是這麼暴力的人。”
春香無語地說:“那不叫暴力,叫疼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