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說得繪聲繪色，周煙兒笑得肚子疼。

    春眠玩完雪回來，就發現周煙兒一直在笑，而且是看著她笑。

    “少奶奶，你有什麼吩咐嗎？”她孤疑地問。

    “沒有啊。”周煙兒笑盈盈地，看著她的眼神很奇怪。

    春眠端著空掉的水壺出去。

    “少奶奶怎麼了？”她把心裏的疑惑告訴了春香。

    春香表情無辜：“少奶奶好好的呀，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

    “少奶奶老是看著我笑，笑得我心裏毛毛的。”春眠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

    “沒有吧，我沒太注意。”春香心裏有鬼，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是我太敏感了嗎？”春眠打消了疑慮，以為自己想多了。

    隨著產期臨近，柳湘的肚子越來越大，整個人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工坊給她放了產假，放假期間也有工錢拿，她可以安心在家裏待產。

    張大夫讓她沒事到外面走一走，生產的時候能省事一些。

    在母親的陪伴下，柳湘常常出現在村裏各處。

    偶爾，她們會碰上外出散步的周煙兒。

    柳湘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臃腫的雙腿，不無羨慕地說：“同樣都是懷著孩子，你看少奶奶四肢纖細，再看看我胖得都沒眼看了。”

    到了後面，柳湘的臉上長了很多斑，整個人都黑了好幾度。四肢水腫得厲害，肚子大得像口大鐵鍋扣在上面，腳腫了一圈穿不上鞋。

    沒見周煙兒時，她以為全天下的女人懷孩子時，都會變得像她一樣，跟少女時完全不一樣，每天起床都不敢照鏡子。

    見到周煙兒，她才發現有人懷孩子後，也可以跟少女一樣漂亮。除了肚子大一點，臉上沒有長斑，四肢依舊纖細，整個人楚楚動人。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有些人就是易胖體質，喝口水就會變胖。”周煙兒說。

    只有她自己知道原因。

    她的身體被系統改造過，身材和面板已經定型。

    “看你的肚子，你這一胎應該懷的是男孩。”柳湘母親說。

    “這裏面有什麼說法嗎？”周煙兒問。

    “是村裏的老人說的，肚子尖尖是男孩，肚子扁扁是女孩。十有八九不會出錯，我家湘兒的肚子就是扁的，張大夫讓我們準備女孩的衣服。”柳湘母親說。

    幾天後，周煙兒又到外面散步。

    “好幾天沒看到柳湘了。”她說。

    “你還不知道，柳湘昨天晚上生了。”春香說。

    “平安順利嗎？”周煙兒愣了下，連忙問。

    “母女平安。”春香說。

    周煙兒臨時起意要去看柳湘。

    春香不贊同地說：“柳湘家有點遠。”

    “我們走走停停，不行就休息一會兒。對了，幫我準備一個豐厚的大紅包，我去看人家總不能空著手。”周煙兒說。

    春香無奈地說：“行行，我給您準備。”

    柳湘家在桃花村邊緣，靠近旁邊的北界村。

    春香讓人帶了茶水點心，還有出門必備的摺疊凳，就當出門遊玩了。

    村裏鋪滿了水泥路，路上的雪已經有專人清理過了。經陽光一曬，上面的水漬全都蒸發了，人走過去鞋底都是乾乾淨淨的。

    這幾年，村裏家家戶戶都搭了炕。

    柳湘的父兄都在家，一個在外面劈柴一個在裡面燒水。

    柳湘的哥哥剛剛劈完一堆柴，站在那兒用帕子抹額頭上的汗。

    突然，他看到有一隊人遠遠地走過來。

    “這麼大的排場，這是準呀？”柳湘的哥哥說。

    他沒放在心上，把劈好的柴抱進屋裏，隨口跟他爹提了句：“有七八個人朝咱家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七八個人？村裏配得上這種排場的，就只有...”他爹一下子站起來，激動地說：“是少奶奶，一定是她來看你妹妹了。”

    “不會吧？咱們跟葉家扯不上關係，我們一家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也不是工坊裡面的骨幹。”柳湘他哥還在那兒嘀咕，他爹已經快步跑出去了。

    周煙兒剛剛走到門口，柳家父子就熱情地迎了出來。

    柳湘哥哥驚訝地說：“我還以為我想多了，原來你們真是來我家的。”

    “聽說你妹妹生了，我帶了些營養品過來看望。”周煙兒說。

    “少奶奶裡面請，我女兒和孩子都在裡面。”柳湘父親興奮得搓著雙手說。

    春香讓人把肉和雞蛋拿進去。

    屋裏燒得很暖和，柳湘母親挑開裏屋的簾子，請周煙兒進去。

    “你們就呆在外面，太多人進去容易把細菌帶進去，對孩子和大人都不好。”周煙兒說。

    柳湘躺在熱炕上，頭上圍著一條紅布巾。小寶貝躺在她的懷抱著，閉著眼睛睡得很香甜。

    看到周煙兒，柳湘就要坐起來，被她抬手阻止了。

    “你別動，我就是來看看。”

    周煙兒來到跟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嬰兒。

    纔出生的嬰兒臉蛋皺巴巴的，紅通通的像小猴子一樣。儘管她閉著眼睛，還是能看到她濃密纖長的眼睫毛，秀氣可愛的小鼻子，粉粉嫩嫩的櫻桃小嘴。

    “長得真漂亮，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兒。”周煙兒讚歎道。

    “我不求她長得多好看，只求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柳湘說。

    “天下的母親都一樣，不希望子女有多大的成就，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喜樂。”周煙兒說。

    柳湘：“是啊。”

    臨走的時候，周煙兒把一個厚厚的紅包壓在了孩子的小被子下面。

    柳家人極力挽留，周煙兒還是沒有留下吃飯。

    “改天吧，我們這麼多人，你家裏也坐不下。孩子滿月酒那天，你們再請我來，我一定過來。”周煙兒說。

    “好好。”柳湘父親滿面紅光地說。

    等周煙兒走後，柳湘準備給孩子餵奶，她一掀被子發現了下面有個紅袋子。

    “娘，你快看。”

    柳湘母親都傻眼了，開啟袋子裡面都是沉甸甸的銀子。

    “好多錢啊，這得有五十兩了。”

    “謝謝少奶奶。”柳湘母親說。

    “哎呀，少奶奶真是個大好人。”柳湘父親說。

    有了這筆錢，柳家人更不會指責柳湘了，柳湘也可以安安生生過完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