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關了，不能進也不能出，怎麼回事？”

    “前門後門都關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青霧都來了，可見出的事不小。”

    工人們悄悄議論起來。

    一箇中年男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工坊裡。

    這個時間點，工人們都在工坊裡面幹活。

    在食堂裡工作的大娘往外面瞄了一眼，偶然發現在院子裡亂逛的中年男人。

    大娘拎著大勺子跑出去，指著中年男人說：“嗨，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中年男人扭頭就跑。

    “是賊呀！是賊！”大娘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

    “賊在哪兒？”

    “抓賊啦！”

    大娘吼了一嗓子，食堂裡面的人都跑出來了。｜

    “往那邊跑了。”大娘用大鐵勺指了個方向，大家嘩啦一聲都追了上去。

    “人在哪兒？”

    青霧一個工坊一個工坊地排查。

    聽到食堂這邊的動靜，他帶著人馬上趕了過來。

    “人在哪兒？”

    “往那個方向跑了。”

    前後門都堵上了，中年男人想跑出去只能翻院牆。

    敖犬發狂般地叫了起來，中年男人一臉驚魂未定地跑到東南角。

    “布穀布穀。”

    外面傳來鳥叫聲，是他跟同夥約定的暗號。

    院牆有些高，中年男人爬了兩次全都滑了下去。

    “快點。”外面的同夥在催他。

    “我也想快...”中年男人惱火地踹了下牆。

    角落裏閃現出一顆人頭，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娘，她一隻手拿著一個棒槌，另一隻手拿著一個木盆。

    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大娘迅速扭過頭來，把木盆敲得當當響，扯著嗓子大喊道：“抓賊啦！賊在這兒！”

    中年男人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裏。

    青霧帶著人趕過來時，中年男人還卡在牆頭上，一條腿在院外面一條腿在院裏麵,他的同夥早就趁機溜走了。

    青霧指了指他說：“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下去把你踹下來？”

    中年男人騎虎難下，還在嘴硬道：“有本事，你上來。”

    青霧真的上去了，然後一腳把他踹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溜進工坊幹什麼？”

    周煙兒坐在軟榻上，春香站在旁邊往她嘴裏喂西瓜。

    地上趴著一個人，那個灰頭土臉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眼珠子亂轉，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

    “我就是好奇，想進來看一看，你們艱放了我嗎？”

    “只是好奇？傻子才相信你的鬼話！”春香呸了一口。

    “我真是好奇，不是故意進去搗亂的。我什麼都沒有拿，你們不能無緣無故地抓我，還有沒有王法啊？我冤枉啊，冤枉。”中年男人扯著喉嚨喊了起來。

    “你看完之後有什麼感想?”周煙兒溫和地問。

    “我...”中年男人腦子都打結了，“我”了半天沒說出來一個字。

    周煙兒伸出手，春香把一杯溫茶遞給她，她悠悠然地抿了一口，氣定神閒地說：“你可以慢慢想，我等著你。”

    春眠神色不解地說：“他一看就不是好人，少奶奶為什麼還對他這麼和氣？”

    “少奶奶做事什麼錯過？你只管睜大眼睛看著，再狡猾的狐狸在少奶奶面前也會露出尾巴來的。”春香肯定地說。

    中年男人開始冒汗，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冒出來。

    “瞧他嚇成這樣，一看就是心裏面有鬼。”青霧冷哼一聲，抽出懷裏的刀，架在中年男人脖子上。

    中年男人渾身發抖，抖得像篩糠似的。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周煙兒表情平靜地問。

    “工，工坊很大，工人們很開心，吃得也好，我很羨慕。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也想進工坊...”中年男人一邊流著汗一邊說。

    周煙兒點點頭，神色溫和地問：“你有什麼特長？”

    中年男人茫然了半天，羞愧地說：“我沒有特長。”

    他只會偷雞摸狗，常年沒有正經工作，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沒有特長，有一把子力氣，願意吃苦也好。”周煙兒說。

    中年男人一臉為難地說：“吃苦啊？”

    “連苦都吃不了，你也太無能了。”春眠露出嫌棄的表情。

    中年男人聽到了，老臉漲得通紅。

    “你回去考慮一下吧。”周煙兒看向青霧，面帶微笑地說：“青霧，放開他，讓他走。”

    “是。”青霧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照辦了。

    中年男人難以置信地說：“你真的要放我走？”

    周煙兒：“怎麼，你想留下來？”

    “不不，我走，我馬上就走。”中年男人害怕地看了青霧一眼，幾乎是奪門而出。

    “那個人一看就有問題，少奶奶怎麼能放他走呢？”春眠急了，脫口而出道。

    春香還算鎮定，看著周煙兒說：“少奶奶可有後招？”

    “不放長線怎麼釣出他後面的大魚？”周煙兒看了青霧一眼，神色從容地說：“悄悄跟上去，看看他住在哪兒，他的同夥是誰。”

    “知道了。”青霧轉過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春眠緊張地問：“青霧能跟上他嗎？會不會跟丟了？”

    “不會，你太小看青霧了，他跟著師傅學了那麼久，可不是白練的。他現在的身手，幾個大漢也不是他的對手。”周煙兒說。

    中年男人出了大門就開始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往後面看，防止有人跟上來。

    他跑了半天，兩條腿都跑酸了，也沒發現有人跟著他。

    於是，他放鬆了警惕，扶著一棵樹喘粗氣。

    “布穀布穀。”

    附近的樹林裡響起鳥叫聲。

    中年男人抹抹額頭上的汗，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進了樹林裡。

    一個男人頭頂上戴著樹葉編成的帽子，一把抓過中年男人說：“你不是被人抓住了嗎？怎麼從裡面跑出來的？”

    “他們放我走的。”中年男人說。

    “你中計了！他們是故意放你走的，然後再在後麵跟蹤你。”那人大驚失色。

    中年男人揮揮手：“沒有人跟著我，跑出來的時候，我往後面看了。爲了甩開後面的人，我還特意繞了一大圈纔來找你們的，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