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就讓我見見少奶奶吧。小柔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被關進大牢裡，眼看就要沒命了...”

    穿著太監衣服的小宮女跪在地上，不知道疼一樣一下一下瞌在面前的石板上。

    春香起了憐憫之心，嘆了口氣說：“我進去通報，你在這兒等著。”

    周煙兒剛剛睡下就起來了。

    她眼睛沒睜開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問：“你說誰來了？”

    “一個叫金巧的小宮女。”春香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沒有生氣，暗暗鬆了一口氣。

    “讓她進來。”周煙兒說。

    小宮女被帶進來，直接跪到了地上：“周娘子，求你救救小柔。”

    “陳小柔？”周煙兒精神了，眼睛微微睜大了。

    “她被打入天牢了。”金巧說。

    金巧又慌慌張張地走了，她還要趕回皇宮當差。

    “那個陳小柔到底是什麼人呀？”春香一邊幫周煙兒穿衣服一邊說。

    “怎麼，吃醋了？”周煙兒笑眯眯地說。

    “沒有呀。”春香臉上一燒，不自在地低下頭。

    “你也是小醋精。”周煙兒斜了她一眼，解釋道：“陳小柔是我在宮裏認識的一個朋友，她喜歡看連環畫和小說，我送了她一本。我曾讓皇后娘娘關照她，她在皇宮裏應該很安全才對。”

    春香說：“這不會是個圈套吧？”

    “你想多了，設計我有什麼好處？”周煙兒說。

    “你不要怪我無情，實在是這件事太難辦了。如果不是你對這個小宮女另眼相看，我早就撒手不管了。”皇后娘娘眉頭緊鎖地說。

    “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嘴硬心軟。嘴上說不管，還是護了她，不然她哪有撐到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周煙兒關心地問。

    皇后娘娘氣得不想說話，叫來嬤嬤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外面在賣跟連環畫同款的周國娃娃。

    陳小柔也想要，可她一沒有錢二出不了宮，所以只能想辦法。

    她祖上會點木雕技術，這個技術傳男不傳女。

    進宮之前，她偷偷學了一點。

    閒著沒事的時候，她就拿著一塊木頭雕來雕去。無意中被人看到了，那個人大概心存恨意，有意把她往死路上推，就把這件事捅給了玉嬪娘娘。在玉嬪娘娘那裏當差的宮女，跟陳小柔的關係特別好，聽到風聲後悄悄告訴了陳小柔。

    “陳小柔半夜去花園裏埋木雕，被玉嬪身邊的人抓了個正著。其實，這就是個連環計。不管是陳小柔，還是跟陳小柔關係好的宮女，都被背後的人算計了。”嬤嬤說。

    皇后娘娘看著周煙兒，等著她說話。

    周煙兒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娘娘有沒有興趣寫一篇宮鬥或是宅鬥小說？”

    “什麼？”皇后娘娘以為自己聽錯了。

    “宮鬥或是宅鬥小說就是寫深宮和大宅院裏，雞毛蒜皮和勾心鬥角的生活。要是寫好了，應該有很多人看。”周煙兒說。

    皇后娘娘遲疑了一會兒，小聲說：“深宮裏的事能寫給外人知道嗎？”

    “有什麼不能寫的，本朝的事不能寫，還不能寫前朝前前朝再前前朝的事？”周煙兒就差說出“架空”兩個字了。

    “對呀，還是你主意多。”皇后娘娘樂了。

    周煙兒提出：“我想見見陳小柔。”

    皇后娘娘正高興，馬上就同意了，讓嬤嬤拿著令牌，帶著周煙兒去了天牢。

    陳小柔穿著囚服，抱著膝蓋坐在稻草堆上。

    “進了天牢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去的。我勸你還是認命吧，也許認了罪能死得痛快一些。”

    大宮女站在監牢外面，眼神輕蔑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隻落入她掌心的螞蟻。只要她輕輕合上手掌，螞蟻就會沒命了。

    陳小柔低低地說：“我沒有罪，我不認。”

    大宮女快要氣死了，口不擇言地說：“你還在等誰來救你嗎？巫蠱之術是皇上最忌諱的事，誰沾上了誰就死。就算是皇后娘娘想保你，也要看皇上的肯不肯。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向來冷淡，她孃家人犯了錯，想在皇上那兒求個恩典，皇上都不肯，更別說你這個小小的宮女。”

    “我等的人不是她，她一定會有辦法救我的。”陳小柔低聲喃喃。

    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來，只是抱著一個渺小的希望。

    “敬酒不吃你吃罰酒，你就在牢裡等死吧。”大宮女見她軟硬不吃，弄翻了地上的食物，拎起裙襬揚長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小柔靠在牆上睡著了。

    突然，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怎麼了？”

    “不知道。”獄頭說。

    “麻煩你把牢門開啟。”周煙兒說。

    “哎，你太客氣了。”

    收了周煙兒的錢，獄頭的態度非常好，二話不說就開啟了牢門。

    陳小柔驚醒過來，看到周煙兒就站在她面前。

    “周娘子！”

    “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周煙兒半彎著腰，笑眯眯地看著她。

    陳小柔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嗚嗚嗚，我還以為我要死在牢裡了。”

    “先吃飯。”周煙兒說。

    陳小柔狼吞虎嚥地吃著飯，眼淚還掛在臉頰上，看著實在可憐。

    陳小柔還想跟周煙兒解釋，她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步的。

    周煙兒招了下手：“我都知道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去的。”

    有這句話，陳小柔吊起來的心臟緩緩落了下去。

    走出天牢，嬤嬤說：“你剛纔說會把陳小柔救出去，你打算怎麼做？”

    “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去找玉嬪娘娘談談心。”周煙兒笑眯眯地說。

    玉嬪娘娘很受皇上寵愛，住的宮殿都是最華麗的。

    “周娘子可是稀客，平時都往皇后娘娘宮裏跑的，別人想請都請不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玉嬪娘娘穿著一雙精緻的紅色高跟鞋，身上穿著一件桃粉色的旗袍，高開叉露出一雙白皙纖細的玉腿，在宮女的攙扶下嫋嫋婷婷地走過來。

    “皇后娘娘性情溫和，所以我跟她來往最多，玉嬪娘娘可不要吃醋。”周煙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