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菜？”

    葉玉珠看了一眼，扭頭看向越豐。

    越豐：“這是油菜。”

    “那這是什麼菜？”

    越豐：“這是玉米。”

    程晚月拍拍葉玉珠的肩膀，笑著說：“你的小竹馬好厲害，什麼都知道。”

    葉玉珠謙虛地說：“哪有啦，他就是喜歡讀書，沒事也愛到處看。”

    “玉珠，我給你看個好東西。”還是之前的男孩，拉住葉玉珠的手就跑。

    越豐的眼神立刻追了過來。

    他看到男孩把葉玉珠拉到一個角落裏，指著一片綠油油的田地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葉玉珠苦思冥想半天，最後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我不知道，豐哥哥可能知道。”

    說著，她就要叫越豐。

    還沒出口，男孩就攔了下來：“你叫他哥哥，你是你家親戚嗎？”

    這可難住了葉玉珠，她撓撓頭說：“嫂子說，越豐哥哥是家裏人。”

    男孩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高興地說：“那就是家人。我說呢，他怎麼管東管西的，跟個小管家似的，他父母都是幹什麼的？”

    感覺到男孩語氣不善，葉玉珠沒有乖乖回答，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不喜...”男孩剛要回答，眼角餘光瞄到越豐過來了。他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越豐抓住葉玉珠的胳膊，柔聲道：“少奶奶在找你。”

    “嫂子找我啊？”葉玉珠沒有多想，轉過身去找周煙兒了。

    “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我。”越丰神色淡淡地。

    男孩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表情高高在上地說：“我就不信難不住你。我問你，這是什麼？”

    “這是土豆。”越豐說。

    “那這個呢？”男孩不服氣，手指向另一邊。

    “這是腳踏車工坊。在不影響工人們幹活的前提下，你們可以到處看一看。”周煙兒說。

    “原來腳踏車就是這樣做出來的。”

    孩子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一個接一個流程地看下來。

    接下來，他們去了周國娃娃工坊。在裡面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是女子。附近也是一個做娃娃的工坊，上了年紀的女人們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聊天，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女孩子也可以出來工作嗎？”程晚月發出了疑問。

    “當然可以，每個人都可以依靠自己的雙手生活。”周煙兒說。

    讓孩子們到處看，她邁步走到了外面。

    春眠說：“清清來了，哭得眼淚鼻涕的。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肯說。”

    “我去看看。”周煙兒把孩子們交給周大，她跟著春杏回去了。

    清清坐在門前的石凳上，兩隻眼睛紅得跟小兔子似的。

    周煙兒走過去，半彎著腰笑著問：“誰欺負我們小清清了？”

    清清撅著嘴巴站起來，一把抱住周煙兒的腿，可憐兮兮地說：“姥爺打了娘，娘哭得很傷心。”

    正說著，下人跑進來說：“胡娘子來了。”

    胡曉桐匆匆忙忙地走進來。

    看到周煙兒時，她明顯彆扭了一下，放慢腳步走過來。

    “打擾了，我沒注意清清就跑出來了。”

    “你捱打了？”周煙兒掃了眼她的臉。

    胡曉桐半邊臉腫起來老高，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捂了下，難堪地說：“我爹心情不好...”

    周煙兒皺了皺眉，一臉不贊同地說：“他下手也太重了，你的臉都腫了。”

    “是我命不好，攤上這樣一個爹。他說我幫我哥找個輕省的活，我說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他就發火了。”胡曉桐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流。

    如果不是太委屈了，她也不會在周煙兒面前掉眼淚。

    “娘，你別哭了。”

    清清跑到她身邊，揪著她的衣服，小臉上一片心疼。

    “娘沒事，娘就是覺得委屈。”

    胡曉桐蹲下身，抱著清清大哭起來。

    “你哥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周煙兒問。

    胡曉桐眼神微微閃爍了幾下，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一個聲音突然插入進來。

    “她哥哥叫胡新凱，本來在工地上幹活。可能是嫌工地的活太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已經被工頭開除了。”

    “是這樣嗎？”周煙兒看向胡曉桐。

    胡曉桐僵硬地笑了笑：“我沒問，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

    她的心頭掠過一絲失望，就差一點點就能達到目的，可惜被周大給打斷了。

    “我看你還是儘早去找張子誠吧，他一個人在外面也很難，你過去還能幫幫他。至於清清，你就不用擔心了，有這麼多人照顧。”周煙兒說。

    胡曉桐想走了，可清清不願意走，要留下來跟周煙兒睡在一起。

    胡曉桐勸了半天，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她剛剛走出院門，她娘就急急地迎了上來。

    “怎麼樣？少奶奶願意幫忙嗎？”

    胡曉桐臉色微微一變，拉著她孃的手走出去很遠，才壓低聲音說：“娘，你做事也太不謹慎了。這是門口，裡面的人隨時都能出來，要是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她們會怎麼想？”

    “可，可是你爹說，你要是做不到，以後就不認你了。”她娘唯唯諾諾地說。

    “嘴上說不認，下次我帶東西回家，他照樣會開啟門迎我進去。這些年，我都習慣了，他對我威逼利用，用得著我時就對我溫聲細語，誇我是他的好女兒。用不著我時就對我惡言惡語，罵我是不孝順父母的白眼狼。”胡曉桐冷笑著說。

    “這麼說，你不管你哥哥了？”她娘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想管可我管不了啊，少奶奶大權在握，看誰不順眼就能把誰擼下去。我就是她手底下一個打工的，說好聽點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既沒有春杏受重視，也沒有春香吃香。別人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要怪只能怪哥哥太不爭氣，他就不能勤快點，讓我在少奶奶面前也能說上話？”胡曉桐說。

    清清抱著周煙兒的腿不撒手，嘟嘟囔囔地說：“我就要跟少奶奶睡，就要跟少奶奶睡。”

    春香和春杏輪流上去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