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超市的生意越來越好。”

    “祝我們業績長虹。”

    大家共同舉起杯子，能喝酒的人喝的是酒，不能喝灑的人就以茶代酒。

    放下去時，每個人的杯子都空了。

    胡曉桐坐在眾人中間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在她旁邊坐的是一個女收銀員，性情熱情開朗，主動招呼道：“胡大姐，這個青菜特別好吃，你多吃點。”

    她是好意，聽在胡曉桐耳朵裡格外諷刺，當場拉下臉說：“你叫誰大姐呢？我長得有那麼老嗎？”

    收銀員愣了下，委屈地說：“我沒說你老呀，我看你吃得少，讓你多吃一點。”

    “不用你假好心。”胡曉桐瞪了她一眼，滿臉不高興地說。

    生完孩子後，她對老字特別敏感，看到年輕貌美的姑娘，心裏不可避免地產生一絲嫉妒情緒。

    “她是不是有病？”收銀員跟自己的同伴說。

    “她是張先生的老婆，做事還行，就是人不太行。看到小姑娘，總是沒有好臉色。我覺得，她是吃醋了，不喜歡我們圍著張先生。”同伴小聲說。

    “她挺漂亮的呀，為什麼對自己沒有信心？算了，我不管她了。這麼好好吃的，我不多吃點，非得去看她的臉色幹嘛？”

    沒有願意搭理胡曉桐了，她的臉色看起來更黑了。

    宋臨和幾個男人坐在一桌，幾杯酒下肚臉就紅透了。

    張子誠笑話他：“你酒量不行啊。”

    宋臨傻笑：“這樣也比以前強多了，以前我是滴酒不沾。後來爲了應酬，我不得不練酒量。現在酒量還行，就是容易上臉。”

    張子誠攬過宋臨的胳膊，兩個人開始交流喝酒的經驗。

    周煙兒正在跟一個店員說話，問她站了一天累不累之類的。

    店員受寵若驚，有什麼就答什麼。

    店員細聲細氣地說：“我家裏有八口人，弟弟妹妹年紀還小，家裏條件不好。”

    “那你是怎麼識字的？”周煙兒問。

    她招聘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識字。

    店員不好意思地說：“你不是開了所免費學校嗎？我貨款進去學了幾個月，認識了不少字。家裏老人病重，我纔沒有繼續學下去。學校的老師同情我，介紹我來這兒上班。說起來，還要謝謝你。要不是那所學校，我可能要跟其他人一樣，走上碼頭去找扛包的活了。”

    周煙兒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好幹，你家裏的情況會慢慢變好的。”

    “已經在變好了。之前我爹孃覺得我這個年紀去上學是浪費時間，現在看我進了超市，每個月都能拿一筆錢回家，他們的想法也改變了。現在正想辦法，想把我弟弟妹妹也送進學校裡學點東西。”店員靦腆地說。

    第一天開業，周煙兒給所有人都派了紅包。凡是參加聚會的人，每個人都可以領到一個厚實的紅包，還給每個人都發了兩瓶水果罐頭和兩包白砂糖。

    大家都喜氣盈盈的，異口同聲地說：“謝謝少奶奶。”

    “謝謝少奶奶，我們一定好好幹。”

    張子誠也說了感謝的話，唯獨胡曉桐捏著紅包不吱聲。

    張子誠給了她一下，小聲說：“你怎麼不說話？”

    “邀買人心而已。”胡曉桐語氣不屑。

    “既然你看不上，那拿人家的紅包乾什麼？”張子誠聽到她說話的語氣就不爽。

    胡曉桐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見店門被推開了。

    葉子騫出現在門口，清冷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笑著說：“好熱鬧啊。”

    葉子騫一出現，胡曉桐立刻看了過來。

    周煙兒抬起眼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們在這兒聚餐，我過來湊個熱鬧。”葉子騫笑著走過來。

    春香連忙搬了張椅子，就放在周煙兒身邊。

    周煙兒問他：“你吃飯了沒？”

    “沒，我一直在等你。後來聽說你們要聚餐，我就找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葉子騫低聲說。

    “我讓春眠回去跟娘說了，你不知道嗎？”周煙兒皺了下眉。

    “她是說了，可我不在府裡。我在外面，回到家裏才知道，你是嫌棄我嗎？”葉子騫是真的餓了，拿起筷子就要挾菜吃。

    “沒有，我是怕你餓壞了。這些菜都不熱了，我讓廚房給你炒一份米粉。”周煙兒把桃林小吃的夥計叫出來，要了一份炒米粉和一碗濃雞湯，說：“要快。”

    夥計答應著，小跑進了廚房。沒過多久，就把東西端了上來。

    葉子騫來了之後，周煙兒也不招呼別人了，低著頭和葉子騫說話。

    兩個人氣場相合，瀰漫着誰也插不進去的氣氛，大家都有眼色地不過去打擾。

    散場的時候，不少人都喝醉了。女孩子的家裏人都過來接了，周煙兒看著他們全都離開才返回店裏。

    葉子騫吃完炒米份。慢條斯理地喝著雞湯。

    經過長時間的熬製，雞湯已經變成了白色，大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喝了幾口湯，葉子騫停下來問她：“人都送走了？”

    “送走了，我讓他們明天早點過來。”周煙兒懶洋洋地走到他身邊。

    見葉子騫不動了，周煙兒問他：“吃飽了？”

    “喝不完了。”葉子騫苦惱地說。

    “我幫你喝。”

    周煙兒端起碗把剩下的湯都喝了。

    “你們收拾一下，也可以早點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周煙兒對桃林小吃的掌櫃說。

    掌櫃點了下頭，一直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暗淡的夜色裡。

    轉身進入店裏，掌櫃讓夥計趕緊收拾衛生。

    一個夥計說：“少奶奶和葉大人真般配。”

    “是呀，光看背影就很般配，性格也很般配。少奶奶風風火火的，大人的性格比較慢熱，他們兩個正好中和一個。”另一個夥計湊過來說。

    掌櫃看到了，立刻說：“別說話了，趕緊打掃，都早點回去休息。”

    兩個夥計只得分開，分頭去工作了。一個去打掃廚房，一個去外面丟垃圾。

    回到府裡，天已經完全黑了。

    周煙兒和葉子騫先去見了老夫人，老太太拉著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又耽誤了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