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毫無悔意，這樣就放過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春杏不滿地說。

    “好戲還有後頭。”周煙兒淡定且自信地說。

    “太痛快了。你是沒看到，姓黃的被堵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那對夫妻真是噁心，天生一對。”春香痛快地說。

    春杏說：“我看少奶奶心情不好，我們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這幾天，因為投毒的事，幾個丫鬟都沒睡好覺，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裏做得不好惹少奶奶不高興了。現在好了，一塊大石頭落到地上，她們也能安心了。

    正說著，一個人從小路上迎面走過來。

    遠遠地看到葉子騫，春杏和春香立刻不說話了。

    葉子騫走過來問：“少奶奶開完會了沒？”

    “沒呢，少奶奶說要請那些掌櫃吃飯。”春香活潑地說。

    葉子騫點點頭，快步從她們身邊走過去。

    春杏看了眼他走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郎君是去找黃子安的。”

    春香驚奇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春杏笑了笑，淡淡地說：“你來得晚，有些事情不知道。”

    春香纏了她半天，她還是不願意說出來原因。

    葉子安在外面等著，一臉煩躁地走來走去。

    葉子騫：“什麼事，你這麼急著找我？”

    “我看到她了，她變化很大，我幾乎認不出來了。”葉子安神色複雜地說。

    上一次，他坐在馬車上往外面看了一眼，當時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他在別人家的宴席上碰到一個男人，詳細詢問了周煙兒的情況。得知他家裏人過得不錯，周煙兒沒有回周家，反而賴在桃花村不走，他更不可能回去了，就怕再被周煙兒纏上。

    這一次，他近距離地看到了周煙兒，周煙兒就像脫胎換骨了，臉還是那張臉，臉上沒有胎記了，變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他心裏漫過一絲淡淡的後悔。

    扶著黃芸走出來的時候，他的眼前總是晃動著周煙兒的臉。他也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只是迫切地把葉子騫叫出來，把積壓在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

    葉子騫眉頭微皺：“你讓人叫我出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

    葉子安語無倫次地說：“她像變了一個人，我心情有些複雜，所以想找你出來說說話。你要是忙的話，我可以改天再過來。”

    “哥，她現在是我的人，你再後悔也沒用了。我希望以後，你和嫂子能離她遠遠的。特別是嫂子，我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心理針對煙兒，這是最後一次了。否則，我不管她是誰，一定讓她把牢底坐穿，誰過來求情都沒用。”葉子騫涼涼地說。

    看著葉子騫冰冷的雙眼，葉子安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這是你的意思還是...”

    “這也是孃的意思。她的原話是，你既然姓黃了，以後就跟葉家沒關係了，她讓你好自為之，帶著家人好好過日子。”葉子騫說。

    葉子安悲憤地說：“娘為什麼不親自過來跟我說？”

    “她不想見你。”葉子騫說。

    葉子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黃芸正在發脾氣。

    “去把於小憐的家人給我綁了，遠遠地給我賣出去，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他們了。”

    “還有於小憐，把她給我賣到六條衚衕裡，我要讓她後悔出賣我。”

    六條衚衕附近都是煙花柳巷，好女孩進去了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婆子們動了起來，很快把於小憐的家人都綁了。

    一時之間，院子裡都是哭聲。

    葉子安從正門進來，一個婦人撲到他腳底下，大哭道：“老爺，你行行好，別把我們一家拆散賣掉。”

    也有人抓著一個女孩的頭髮打，恨意滔滔地說：“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們一家人。你為什麼不去死？你死了，家裏也不會惹上這種禍事。”

    於小憐神色麻木。

    葉子安穿過院子走進屋裏，剛好聽到管家跟黃芸說：“一天下來，店裏都沒幾個人。幾個掌櫃都放出風聲，說以後不會再做我們的生意了，幾家都是如此只要聽說是我們黃家開的，那些人就會退避三舍。長此以往下去，只怕店要開不下去了。”

    “豈有此理！不是他們巴結我的時候了，現在看我落難了，一個個都來落井下石，恨不得上來踩上一腳纔好。”黃芸紅著眼睛說。

    管家嘆氣：“今日不同往日。”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黃芸毒婦的名聲傳開了，周圍的鄰居看他們家的眼神都變了。下人們出去買東西，那些人就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的話不知道有多難聽。

    再這樣下去，他們連出門都成問題了。

    葉子安走過來，黃芸眼淚汪汪地說：“她太毒了，表面上放過我，背地裏使這種陰招。”

    兩個婆子在院牆下面偷懶，低聲說著主人家的閒話。

    “要我說，還是夫人不對，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找別人的麻煩。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你是沒看到夫人回來時有多狼狽，那張臉腫得跟饅頭似的，身上的衣服都不見了，說是被一個牢房裏的人給扒走了。”

    一塊石頭從外面飛進來，狠狠地砸在她們身邊。

    兩個婆子嚇了一跳：“誰呀？”

    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毒婦快滾！”

    大門上被人潑了糞水，路過的行人都捂著鼻子。

    黃芸氣了個仰倒，尖著嗓子說：“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

    潑糞的人早就跑了。

    一連幾天，院子裡不是被人扔石頭，就是大門被人潑糞水。

    還有黃家開的幾處店面，門前被人扔了一堆爛菜葉和石頭子。裡面的夥計紛紛請辭，根本沒有客人願意進來。才幾天時間，店就開不下去了。

    黃芸氣得不行，非說周煙兒從中搞鬼了。

    葉子安勸她：“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如我們離開這兒吧。”

    幾天後，黃家大門緊閉，黃芸連夜收拾東西，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春香興高采烈地走進來。

    “周管家讓人遞訊息，說是以超低價買到了那幾家店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賣什麼東西。”

    “把連在一起的店鋪打通，我準備開全國連鎖超市。”周煙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