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周國娃娃
下午時,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地駛進了桃花村。
葉玉珠跳下馬車,歡蹦亂跳地往裏面跑。
葉老太太在葉子騫的攙扶下,在後麵慢慢地跟著。
他們一出現,大家都圍了上來,熱情地說著什麼。
見到葉玉珠,周煙兒突然想起來那對父子:“大過年的,他們父子兩個人多清冷,不如把他們叫過來一起熱鬧。”
春杏笑著應了,剛要抬起腳步,就聽葉玉珠自告奮勇地說:“我去。”
“你就別跟她搶了,她很長時間沒見阿豐了。”周煙兒調侃道。
葉老太太是個閒不住的人,非要跟大家一起幹活。
胡曉桐擠到她身邊,表情討好地說:“老夫人在青雲住著可還習慣?”
“不習慣又能怎麼樣?兒子在那兒當官,只能慢慢適應了。住習慣了,跟桃花村也沒有區別。”老太太樂呵呵地說。
旁邊伸過來一顆小腦袋,是那個叫春芽的小丫鬟。
“老太太不在,我們都很想你。特別是少奶奶,每隔幾天就要念叨你一次,擔心你在那邊吃不好睡不好。還有玉珠小姐,她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她這次回來,我差點都沒敢認。”
老太太聽得心花怒放:“就你會說話。”
春芽笑嘻嘻:“人家說的都是實話。”
胡曉桐再次湊過來:“就是,玉珠那小模樣多水靈啊,我這個女人看著都喜歡,更別說男人了。”
春芽推開她:“玉珠小姐纔多大,你別總在她面前提男人什麼的,聽得人臉上臊得慌。”
“早晚的事兒。”胡曉桐不服氣地說。
她發現了,這些丫鬟都在排擠她,肯定是周煙兒讓她們這樣做的。
這麼一想,她對周煙兒更加厭惡了。
回到桃花村,葉玉珠別提多開心了,她又可以和朋友愉快地玩耍了。
葉玉珠長高了變白了,渾身上下的氣質也改變了,一舉一動中透著從容優雅,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姚青娘都不敢認了,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青娘!”葉玉珠興奮地跑過來,熱情地抱住姚青娘。
姚青娘愣了愣,遲疑地回抱住葉玉珠,慢吞吞地說:“玉珠。”
她的心情很複雜,眼眶有些酸酸的。
她跟葉玉珠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姚青娘不明白,她也上了女子班,跟著師傅讀書識字繡花,可為什麼她就是比不過葉玉珠,難道葉玉珠學的跟她學的不一樣?
屋子裏坐得滿滿當當的,大家一連吃東西一邊說話,到處都是歡樂的氣氛。
周煙兒舉起杯子,裡面盛放著葡萄酒,對大家說:“大家一起舉杯,祝我們在新的一年裏萬事順利,一起發大財。”
院子裡,孩子們在放煙花。
璀璨的煙花升到半空中,炸成千樹萬樹的小花,又徐徐地往下降落。
孩子們在下面拍著手笑,笑聲清脆悅耳,遠遠地傳了出去。
新年剛過,鐵匠父子就趕了回來。
“你們怎麼不在家裏多呆幾天?”周煙兒說。
“在家裏呆著多無聊,還不如過來幹活呢。”老鐵匠笑得憨厚。
方言真是個天才,才用了幾天時間就做出來一個周國娃娃。
按照周煙兒的要求,娃娃做得很逼真,兩隻眼珠子是用磨圓的石頭做的,石頭用墨水染黑,外面是一圈白色,鑲嵌在挖出來的兩個窟窿裡。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機關,眼珠子會在裡面晃來晃去。
方言一臉滶動得來找周煙兒。
周煙兒看完之後,一臉嫌棄地評價道:“醜!太醜了!眼睛跟鬼似的,連個眼睫毛都沒有,還有鼻子,誰的鼻子是三角形的,嘴巴還是個心形的圈圈,這是我見過的最難看的娃娃,多看一眼晚上就會發惡夢。”
方言很受打擊:“那你說眼睛要怎麼做?”
“眼睛不要用石頭了,可以用布做。這個,你可以去請教村裏針線活好的婦人。她們心靈手巧,經常會做一些虎頭鞋什麼的,上面的眼睛就很漂亮。布里麵再填充一些東西,裝在娃娃身上會很輕盈。”
“另外,你要多觀察,正常人的鼻子是什麼樣的,娃娃的鼻子就要雕成什麼樣的,還有嘴巴也要逼真。你要記住,我們做的是高階的娃娃,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能做出來的木偶。她要有頭髮和眼睫毛,一眼看上去跟真人一模一樣。我要的是這樣的娃娃,不是粗製濫造的東西。”
“頭髮和眼睫毛要用真人毛髮嗎?”方言有些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易剪自己的頭髮。
“可以用絲線代替,想辦法給絲線染成黑色。”周煙兒說。
她順手把之前那個娃娃拿走了。
方言在後麵喊:“你不是說它很醜嗎?”
“我拿到木匠那兒修修,看看能不能修補回來。”周煙兒說。
她先去了木匠那兒,讓幾個老木匠把醜得要死的鼻子和嘴巴改掉了,只花了一個小時就搞定了。
接下來,她找到了適合做頭髮的黑色絲線。
春杏看到這個娃娃就喜歡得不行,周煙兒讓她給娃娃做兩套小裙子,她歡歡喜歡地答應了。
坐在前往京城的馬車上,主僕幾個人各忙各的事情。
春杏手裏拿著針線和小布頭,認真地做著小衣服。
周煙兒和春香擺弄著絲線,試圖編成了一個好看的髮型出來。
春香說:“這娃娃真好看。”
“好看嗎?我覺得有些醜。”周煙兒皺了皺鼻子,毫不客氣地說:“第二次見到這個娃娃時,我差點被它醜哭了。”
“方先生聽到你這樣想,他一定很傷心。”春香捂著嘴巴偷笑起來。
春杏笑著說:“我聽了都不好受,更別說方先生那種心思細膩的人。方先生是個拼命三郎,早起晚歸的就爲了做好娃娃,你就沒有鼓勵他幾句?”
“我鼓勵了呀,我把修好的娃娃拿給他看,他激動得都快暈過去了,還說要做出來更逼真的娃娃。”周煙兒說。
想到方言一幅打了雞血的樣子,她覺得挺好玩的。
說著,她從頭上拔下來一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