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流民偷城裏人的東西，被事主抓住痛打一頓。那孩子跑回棚屋，沒等大夫過去就吐血死了。流民們去找事主算帳，城裏人和流民因此鬧了起來。大人聽說之後，就趕過去調整。大家的情緒都很激動，沒人想聽大人在說什麼。”衙役說。

    “那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周煙兒問。

    “大人被圍住了，裡三層外三層的，黑壓壓全是人。動起手來，一切都亂套了。我暈頭轉向的，就從裡面出來了。回頭一看，大人還在裡面呢。就憑我一個人，是不可能把大人救出來的，我就跑回來叫救援了。”衙役說。

    幾十個衙役聚集完畢，一個衙役走過來說：“少奶奶，人都叫齊了，可以走了嗎？”

    “走吧。”周煙兒對葉大娘的保證拋到了腦後。

    “大人，你跟我來。”

    混亂中，葉子騫的衣服被拽住了。

    那個力氣太大了，他根本掙脫不開，被拉進了後面的安全區域。

    “不能讓他們打下去了，會出人命的。”葉子騫一臉凝重地說。

    “太危險了，你不能出去啊，大人。”一個衙役死死地抱著他的腰。

    現場亂成一片，流民和城中的居民打得難分難捨。有人拿出了菜刀，有人拿出了燒火的棍子，還有人揮舞著扁擔，現場簡直是群魔亂舞。

    有個小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爹...”

    在他旁邊，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額頭上還在往外面冒著血。

    兩個男人打得正歡，一個男人打紅了眼睛，拿到什麼就砸什麼。

    他抓起一根棍子，隨手往另一個男人身上砸去。

    他們打架的地方離哇哇大哭的孩子很近。

    另一個男人敏捷地躲過去，棍子朝著小孩飛了過去。、

    “小心。”葉子騫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開了拉扯他的衙役，用最快的速度往小孩面前跑去。

    幸運的是，木棍擦著小孩的身邊飛了過去，驚得葉子騫出了一身冷汗。

    葉子騫彎下腰抱起小孩，用盡力氣大聲說：“別打了！都別打了！”

    可是，沒有人聽他的。

    很多人倒下了，也有人站起來繼續打。

    “把這兒給我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許走。”周煙兒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鬥毆。

    “是。”衙役回答道。

    幾十個衙役分散開來，把這片區域包圍起來。

    見狀不妙，那些人打著打著就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別打了，官府來人了。”

    在青霧的貼身保護下，周煙兒來到他們面前，表情冷淡地說：“誰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把一個孩子打死了，流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人們紛紛聚攏過來，他們自動分成了兩撥人，一撥是衣著乾淨的城裏居民，一撥是破衣爛衫的外地流民，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最先開口是流民，他們群情激憤，七嘴八舌地說著。

    城裏居民急了，不甘示弱地說：“那孩子偷東西。”

    “他不是第一次偷東西了！”

    “自從他們來了之後，你問問誰家沒丟東西？”

    “我們好心收留他們，他們卻偷我們的東西。照我說，當初就不應該開啟城門放他們進來！”一個老頭大聲說。

    眾人紛紛附和：“對！”

    城裏居民們的怨恨更深。

    兩邊的人們互相仇視，都恨不得將對方一刀捅死。

    葉子騫把小孩交給清醒過來的父親，分開人群走到周煙兒面前。

    “聽說你被圍住了，娘都快急死了。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周煙兒說。

    “是我沒有處理好，纔會發生這樣的事。”葉子騫露出懊惱的神色。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周煙兒擺擺手，湊到他耳邊說：“我發現有幾個人神色有異，我帶著人一過來，他們就離開人群，悄悄離開了。我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是有心人的策劃。你深挖一下那幾個人的身份背景，應該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知道了。”葉子騫點點頭。

    既然葉子騫平安無事，周煙兒理所當然地把現場交給他。

    葉子騫讓衙役把所有參與鬥毆的人員帶回縣衙。

    大堂上，事主說：“我們也沒怎麼着他，就是打了他兩下，一巴掌打在臉上，一腳踢在小腿上，再就是教育了他一番，那些人來找我時，我還挺納悶的，心裏想著好好的人怎麼就死就死了。”

    事主的鄰居說：“其實，我不是第一次見那個小孩了。他是慣偷，經常在這邊轉悠，離開時候，他都是慌慌張張的，明顯是偷東西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偷東西了？”葉子騫說。

    “我看到了呀，他從我家廚房出來，拿走了我掩好的一塊肉。我追了他半天街，沒追上。這事大家都知道。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沒有說瞎話。”事主的鄰居說。

    “你們親眼看到他打那個小孩了？”葉子騫又問另一個人。

    “看到了，我就在現場。親眼看到那誰打了小孩兩下，他也是太生氣了，那小孩膽子太大了，人家都在屋裏頭，他也敢進去偷東西。他不是第一次偷了，不僅偷食物偷衣服，他還偷錢。周圍的人都被他偷過，打他教育他不是應該的嗎？”

    周煙兒過來送吃食，葉子騫還坐在上面審案子。

    她讓衙役進去叫葉子騫，葉子騫讓底下的人等著，他出來見周煙兒。

    “什麼事？”葉子騫正焦頭爛額。

    “我是來叫你吃飯的。”周煙兒說。

    “我現在正忙著，哪有空吃飯？”葉子騫無奈地說。

    “吃一頓飯花不了你多少時間。”周煙兒拿出來一個食盒，把筷子塞到他手裏。

    葉子騫只好坐下來吃飯。

    第一層是玉米，黃橙橙的。

    “咦，怎麼沒有飯”葉子騫驚訝地說。

    “這是玉米，我在大棚裡培育出來的，特意帶過來給你們嚐鮮的，吃過的人都說好吃。”見葉子騫揭開第二層，她接著說：“這是玉米濃湯，我喝了一碗非常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