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我跟少奶奶說話，有你插嘴的地方嗎？”吳世雄往後退了一步，身邊掛在高臺邊緣，色厲內荏地說：“我告訴你，別多管閒事！說不定哪天，我就成了你家少奶奶的夫壻。到時候，我讓你跪在我面前，狠狠地抽你的嘴巴子！”

    “少奶奶，我想抽他的嘴巴子，可以嗎？”青霧側過臉，一臉認真地說。

    “可以，但要輕一點，別把他抽壞了。吳家人找上門，咱們可就麻煩了。”周煙兒瞟了吳世雄一眼，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好。”青霧答應得鄭重其事，靈巧的身體像頭小豹子一樣衝了出去，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子。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

    吳世雄氣憤不已，沒有注意到腳底下踩了個空，他像顆大白菜一樣滾到了地上。

    “哈哈！”青霧大笑起來，指著他笑著說：“少奶奶，你看他。”

    周煙兒忍不住笑了，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吳少爺，你聽清楚了，我拒絕和你吃飯。”

    吳世雄的臉漲得通紅，是惱怒更是羞憤：“你一個成過親的女人，我能看上你是給你天大的面子...”

    周煙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倏地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冷冷地說：“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你以為我怕你？！你這個沒人要的破鞋，我能看上你是你的大福氣！”吳世雄心想，反正都撕破臉了，他不在乎更差了。

    話音落地，他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周煙兒甩了甩手腕子，輕描淡寫地說：“我再沒人要也不會看上你這隻癩蛤蟆！不想再挨嘴巴了，你就趕緊滾，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你這個女人，你！”吳世雄簡直出離憤怒了，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瞄到青霧陰狠的表情，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後面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

    他在周煙兒奚落的眼神裡爬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捱打了吧？”

    吳芸芸掃了吳世雄一眼，語氣裡難掩興災樂禍。

    “那個娘們下手挺狠，還有她那個狗腿子。”吳世雄一臉悻悻，把腦袋湊到吳芸芸面前，說：“妹妹，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腫了？”

    吳芸芸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

    吳世雄覺得奇怪：“妹妹，你在看什麼？”

    吳芸芸推開他的臉，提著裙子跑了出去。

    葉子騫來了，站在難民們中間，正在跟難民們交流。

    “住的還習慣嗎？”

    “吃得怎麼樣？”

    “生活上有什麼困難？”

    難民們爭著搶著回答:“住得很好，被褥很暖和，謝謝大人。”

    “我家那口子找到活幹了，用不了多久，我家就能搬出棚屋了。”

    “大人，能不能多提供一些工作機會？總住在棚屋裏不是那麼回事。我還想讓我兒子去上學，聽說這邊的學校不收學費的。”

    吳芸芸擠進去，甜膩膩地說：“葉大哥，你來了。”

    彷彿這樣就能表現出她的與衆不同，讓別人看到她和葉子騫有多親近。

    葉子騫反應冷淡地看過去。

    吳芸芸俏臉微紅，扭扭捏捏地說：“我家在這兒設了粥棚，你要過去看看嗎？”

    “去看看吧。”難民熱情洋溢地看著他，一個勁地慫恿道：“你不是要去我們住的地方看看嗎？那兒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

    葉子騫往這邊看了一眼，點點頭跟著吳芸芸走了。

    青霧順著周煙兒的目光看過去，一臉疑惑地說：“咦，他怎麼跟姓吳的小娘子走了？”

    周煙兒拍拍他的手臂：“幹活了。”

    青霧甩了甩手腕，委屈巴巴地說：“我胳膊都配了。”

    “那找個人替你。”周煙兒想也不想地說。

    青霧又高興了：“我餓了，我想去桃林小喫喫東西。”

    “給你錢，你自己去吃。”周煙兒向來溺愛他，只要他提出來的要求不過份，她一般都會滿足。

    “那我走了。”青霧掂掂手裏的銅錢，嘚瑟地挑了下眉：“我會早去早回的，”

    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還真是個孩子。”周煙兒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人擠著人，把吳芸芸擠到葉子騫身邊。

    吳芸芸小鳥依人地靠著葉子騫，嬌俏的臉蛋上寫滿了嬌羞。

    葉子騫無路可退，只能舉高雙手說：“大家不要擠，我只是過來看一眼，確認大家住的環境。”

    難民們往後面退了退，葉子騫輕輕推開靠在他懷裏的吳芸芸，板着臉說：“吳小姐，請你站好。”

    “哎呀，太擠了。”吳芸芸站直身體，紅著臉遠離葉子騫。

    葉子騫進了棚屋，她也跟著進去了。

    棚屋裏悶悶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地上鋪著稻草，難民們就睡在上面。

    有人病倒了，歪倒在稻草堆上，眼神虛弱又無力。

    葉子騫過去和病人聊了幾句，他請了大夫給難民們看病，藥都是免費送的。

    到了夜晚，難民們擠在一起。這種環境，一個人病了，很快就會傳染開來。

    見吳芸芸一直跟著，葉子騫問她：“你不用去施粥嗎？”

    “這些有下人做，陪著你比較重要。”吳芸芸說。

    葉子騫語氣生硬地回絕：“我不需要你的陪伴，你還是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吳芸芸有些受傷：“你對著我的時候，總是板著張臉。我不明白，我是好意，你為什麼總是要拒絕我？”

    “我不需要。”葉子騫擦著她走過去，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冷漠。

    吳芸芸很倔強，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像塊甩不掉的牛皮膏藥。

    葉子騫出去的時候，周煙兒已經不在那兒了。

    他問了附近的難民，難民告訴他：“少奶奶挑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走了，說是帶著他們去幹活。”

    葉子騫問他們：“你們怎麼不去？”

    “我們想去，可少奶奶用不了那麼多人。不過，她也說了，以後用人的地方，她還會再來找我們的。”

    周煙兒：“銀行跟錢莊差不多，錢莊就是存取錢的地方。不管走到哪裏，憑著銀票就能有錢莊取錢用。我要開的銀行，不僅可以存取錢，還可以放貸款給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