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知道。”胡曉桐用力甩開他的手，臉上浮現出心虛和害怕。她故作強勢地挺直後背，厲聲說：“我忙得要死，既要照顧家裏，又要照顧孩子。你在外面倒好，什麼都不用管。回來後，你就知道往床上一躺，什麼都不管。我累死累活的，還要被你指責和質問，憑什麼呀？”

    “你不說，就以為我問不出來嗎？我現在就去村裏問，問流言蜚語都是怎麼傳出來的。”張子誠冷冷地說。、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胡曉桐的臉抽搐了片刻，惱羞成怒道：“你去，你去呀！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要不是生了清清，你以為我還會跟著你嗎？做夢都沒可能！我閉著眼睛找，找到的男人也比你好十倍！”

    張子誠站住了，扭過頭冷笑道：“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後悔了，原來你也後悔了。既然這樣，那我們還過什麼？不過了！和離！”

    “和離？”尖利的嗓音劃破了寂靜，胡曉桐瘋了一樣撲到張子誠面前，舉起兩隻拳頭往他身上招呼，大聲說：“張子誠，你有什麼資格提和離！要知道，當初是你跪在地上求我嫁給你的！”

    “是你說的，要跟我和離，我只是順應了你的意思。”張子誠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厲聲說：“你別發瘋了，看把孩子給嚇的！”

    孩子？

    提到孩子，胡曉桐恢復了一些神智：“清清，我的清清呢？”

    她不顧一切地朝著孩子跑過去，嘴裏不停地呼喚著孩子的名字。

    孩子滿臉驚嚇，不但沒有迎上去，反而往後面退去。

    “爹，我怕。”

    她張開嘴巴，哇哇地大哭起來。

    胡曉桐愣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張子誠走過去，動作輕柔地抱起孩子。

    “看到了吧？連孩子都不喜歡你了。”張子誠說。

    胡曉桐軟軟地坐到地上。

    “揹着我，你搞了多少小動作？”

    “張家鬧出來的動靜，周圍的鄰居全都聽見了。胡曉桐嚎得像死了親孃，哭聲驚天動地。”春杏興災樂禍地說。

    “你把臉上的笑容收一收，一會兒張子誠就要來了。讓他看到你高興成這樣，他會多想的。”周煙兒掃了她一眼。

    “好吧。”春杏撇撇嘴道。

    春香在外面喊：“張先生帶著老婆孩子來了。”

    春杏小聲嘀咕：“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張子誠走在前面，胡曉桐抱著孩子，低眉順眼地走在後麵。

    路過的丫鬟們紛紛跟他們打招呼。

    “張先生來了。

    “張先生，早上好。”

    張子誠神色憔悴，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你們好。”

    “少奶奶在裡面，請跟我來。”春香在前面帶路。

    之前來過，胡曉桐不會再東張西望了。

    抱到一半時，她沒有力氣了，只好把孩子放到地上，牽著孩子的小手慢慢走。

    “來了。”周煙兒抬起眼，淺淺地笑了。

    目光掃到後面的胡曉桐時，她的表情微微一滯。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一家人都過來了。”

    “少奶奶，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解釋一下。”張子誠把孩子摟進懷裏，看了胡曉桐一眼說：“還不快跪下。”

    周煙兒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怨恨，扭扭捏捏地來到前面，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少奶奶，我錯了。”

    周煙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饒有興趣地說：“說說，你都錯在哪兒了？”

    “我...”胡曉桐悄悄抬起眼，看了坐在她面前的周煙兒一眼，低下頭繼續說：“我不該對你生出嫉妒之心，更不該四處散播對你不利的流言蜚語。”

    “你都散播我什麼了？”周煙兒又問。

    “...”胡曉桐啞火了，她在背後沒少罵周煙兒。要是全部說出來，周煙兒肯定會生氣的。她無助地看向張子誠，張子誠皺眉道：“少奶奶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他既然帶胡曉桐過來，就做好了攤牌的打算。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深知周煙兒是個特別聰明的人。別看她很少出門，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推測，胡曉桐做的事，周煙兒早就知道了。

    “是。”胡曉桐心裏憋屈，張子誠讓她給周煙兒下跪的時候，她就很不情願。可張子誠態度強勢，她不得不暫時屈服。

    “子誠一直不回家，就算回來了也沒給我多少錢，我心裏就怨氣，就朝旁人抱怨了幾句，說你們之間不清不楚。”

    “呵。”周煙兒低笑一聲。

    胡曉桐受驚般地抬起頭來，看到周煙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我以前都沒有發現你這麼會編。”周煙兒說。

    胡曉桐小聲說：“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她的眼淚就順著雪白的臉頰流了下來。

    張子誠欲言又止：“少奶奶...”

    周煙兒抬起一隻手：“你不要說話，讓胡曉桐說。”

    胡曉桐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

    之後的幾分鐘裡，屋裏都沒有人說話，只聽見胡曉桐低低的啜泣聲。

    哭了一會我兒，胡曉桐就哭不下去了。

    沒有人安慰她，也沒有人給她臺階下，她演不下去了。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她重複了一遍。

    “你是真知道錯了，還是假裝知道錯了？”周煙兒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問。

    “我，我不懂你什麼意思。”胡曉桐咬著嘴唇，可憐巴巴地說。

    “起來吧。”周煙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懶洋洋地說。

    胡曉桐戰戰兢兢地站起來，縮著肩膀乖乖地站著。

    “我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首先請你當個人。你自己的女兒，自己應該照顧好。天氣這麼冷，別隻顧著自己漂亮，也得給孩子穿上厚衣服。只知道享樂，連孩子都不顧的人，不配為人父母。”周煙兒說。

    “我會改的，我都會改的。”胡曉桐訥訥地說。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希望你說到做到。”周煙兒對著小孩招招手，笑得溫柔且和善：“來姨姨這裏。”

    清清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張子誠。

    張子誠摸了下她的頭，笑著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