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白花花4
可沈從文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赤條條的掛在了門牌樓下,就惱恨的想讓所人看見的人全都去死。
待到晚間,他才總算從這種羞憤欲死、又恨不得造反的情緒中平靜下來。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必須找出哪個讓他出醜的人,然後將其碎屍萬段。
但這事不能讓他父親知道,必須悄悄進行。
父親本就不喜歡他流連花叢,如過再聽說了這事,一定會打斷他的腿!
沈從文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突然想到了今天‘護送’自己回來的府衙。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府衙好像是晉安五年的進士,已經在晉安成當了三年府衙,本名叫什麼已經忘了。
沒出過大錯,卻也沒有政績,今年秋天如果再沒有政績,就要被調到地方去了。
府衙官小,而且被各方勢力夾在中間,從來都不是好當的。
可是這人既然能平平安安當了三年府衙,一定有些眼色。
就比如今天早上……
算了不想這個,沈從文將這件事從自己腦子裏趕出去。
沈從文其實挺聰明的,人也機靈,要不然也不可能憑藉自己的實力考上進士。
之前在牌坊下叫喊是被情況給激住了,才一時間失了分寸。
現在一冷靜下來,當即就有了主意。
沈從文整整衣袖,撣撣身上的袍子,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一個守在門口的小斯見他出來,立刻恭敬的上前:“公子您有何吩咐?”
沈從文雙手背在身後,氣定神閒的說道:“帶我去見你們府衙。”
小斯:“是。公子請跟小的來。”
小斯前面帶路,沈從文慢悠悠的跟在後麵,不動聲色的欣賞著這府衙裡的景色。
亭臺樓閣雖不及他家的精緻,卻別有一番小橋流水的韻味。
看來這兩年這個府衙也不是什麼也沒做。
至少他知道,如果真的是兩袖清風的人,家裏是不會有閒錢布置成這個樣子的。
兩人轉過一個拐角,迎面走來兩個俊秀的小丫鬟。
小丫鬟給沈從文見禮,沈從文也裝模作樣的點頭致意,一舉一動間芝蘭玉樹,盡顯大家公子風範。
兩個小丫鬟登時紅了臉蛋,與沈從文擦肩而過。
沈從文不知不覺間鬆了一口氣,看來那位府衙大人的機智還是生效了,目前沒人知道被掛在牌坊樓下的人是他。
剛走了兩步,沈從文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笑聲從旁響起。
他轉首看去,就見一個打扮精緻的女子正坐在美人靠上,一個小丫鬟正跟她附耳說著什麼。
他清楚的看見,她看向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就以扇掩面笑而不語。
那丫鬟也好像指了他一下。
沈從文身體立刻僵硬的像顆大石頭,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早上被人圍著看的瞬間。
他很想吼一句‘別笑了’!
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或許那些人並不是在笑他。
府衙不敢將他的事告訴別人!
他一定不會的!
只要他這樣做,他就死定了!
“公子!?”
一聲呼喚在身側響起,沈從文恍然回神,就見之前帶路的小斯疑惑的看著他。
“嗯,怎麼了?”他聲音艱難的問道。
小斯笑著道:“是公子您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了,小的以為您有什麼吩咐。”
沈從文這才猛然驚醒,他看了小斯一眼,又看向之前看見了女子的地方,卻見哪裏哪還有人!
連個鬼影都沒有!
一定是他出現了幻覺,沈從文鬆了一口氣。
“沒事。”沈從文揮揮手,道:“剛剛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
隨後,他又問道:“你們府衙在哪?怎麼還沒到?”
小斯笑了笑,恭敬的道:“馬上就到了,府衙大人就在走廊盡頭等您呢。”
“哦,哪走吧。”
到了走廊盡頭,小斯帶著沈從文腳下一拐,進了一個小庭院。
院內假山林立,花草清新,一條小徑通向中央的小涼亭。
而那位府衙大人就立在小涼亭裡,笑著看向踏入此地的沈從文。
其實早在他一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府衙就知道了,因此在此地備下好酒好菜為沈從文壓驚。
“沈兄。”府衙熱情的喊道。
這可是他升遷的梯子,可得招待好了。
沈從文笑著走過去,拱手道:“府衙大人。”
府衙一壓他的手,打趣道:“叫什麼府衙大人?你我二人歲數相當,小可姓柳表字乘風,從文兄喚我乘風即可。”
沈從文拱手:“乘風兄。”
“從文兄。”
兩人彼此見禮,隨機哈哈一笑。
柳乘風拉著沈從文在桌前坐下,道:“也不知道從文兄喜歡吃些什麼菜,為兄就讓廚子們隨便弄了點,從文兄不要嫌棄纔好。”
沈從文打眼一看,百味齋的招牌八寶鴨、香酥雞、清蒸鯽魚……
這可不是什麼隨便弄了點!
看來這個柳乘風不簡單。
“多謝乘風兄厚愛。”沈從文心裏驚訝,面上卻感激的抱拳感謝。
沈從文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柳乘風,又自己倒了一杯,態度誠懇真摯的道:“要不是乘風兄,我估計已經成了整個晉安城的笑話,這一杯感謝乘風兄的仗義相助。”
“從文兄這就客氣了,客氣了。”
兩人互相謙虛著,碰了一杯。
“百味齋的十年花雕,果然是好酒。”沈從文品著口中的好酒,眼神發亮的說道。
“要招待從文兄,一般的東西怎麼能拿的出手?”柳乘風哈哈一笑,道:“從文兄要是喜歡喝,我府裡還存了幾罈子,一會兒我就讓人給你送到府上去。”
“這怎麼好意思?”沈從文笑著推脫。
“無事無事,我跟哪百味齋的廚子有點關係,這酒就是從他哪買的。”
“既然如此,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時間,兩人推杯換盞,好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親熱。
酒菜過半,沈從文放下杯子,表情沉凝的垂下了頭,捂臉道:“此次實在是驚險,如果不是乘風兄仗義相助,恐怕我就……”
說著說著竟還紅了眼眶。
柳乘風連忙放下酒杯,安慰道:“從文兄莫要傷心,我剛剛派人打探過了,沒人知道早上的人是誰,就算有問的,也被我搪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