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打算坐在副駕駛的，但表妹爲了能和我聊天方便，非要讓她父親坐前排。

    她父親沒辦法，只能依著女兒，只是看我們兩個在車上聊個沒完，眼神有些許憂怨，彷彿被小楊給拋棄了一樣。

    我看他這樣，內心忍不住偷笑。

    近五個小時的路程到了孔敬，孟先生已經累得坐不住了，老林看他這樣也有點擔心他撐不住，連忙讓保姆扶著他到阿贊洪班家裏找個房間休息，我則為小楊父女在附近訂了酒店下榻。

    現在孟先生需要休息，阿贊洪班也要先用咒語和陰符先讓盆栽中的小鬼暫時平息怒氣。

    當晚我請了小楊父女和老林到餐廳吃正宗的泰餐，臨出發前，孟先生的保姆從房間裡追出來，對我說道：“白先生，我覺得孟先生最近有點不太正常。”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之前這個保姆懟過我，但她這份對待上級的衷心得確不容置疑。

    “嗯？怎麼個不正常法？”

    保姆說：“大概從一個多月以前吧，孟先生看上去氣色就不太對了，臉色總是很蒼白。有一次我遞他東西給他，無意中碰到了他的手，發現他的手特別涼。吃飯的時候，他也是總讓我多放一副碗筷和空椅子，當時孟夫人問他什麼意思，他也不說，只讓我們不要多問，而且有時候遇到特殊的菜，比如有甜味的，孟先生還會把這道菜分出來一部分放在小碗裡。他和孟夫人不合，在家裏都是分房睡的，但我經常能從他的房間裡聽到說話聲，也不知道是在和誰。原本孟夫人就和他感情不好，後來就說他精神不正常，吵著要搬出去，但一直也沒搬。”

    我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老林更是笑著說道：“沒什麼，沒什麼，你先回去吧。”

    在去酒店的路上，小楊問我們怎麼回事，老林告訴她養小鬼的人都會這樣，小鬼會和主人溝通，要吃要喝，主人吃飯的時候，必須也得給它留個位置，不然它就會生氣。

    吃飯時，小楊對她的爸爸很高興地講著泰國佛牌的邪門，她爸爸只是微笑著點頭，對我說：“我這個女兒啊，就是喜歡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希望你們和她相處不要介意。”

    小楊聽著這話，很不高興：“爸，你敢當著孟叔的麵說這話嗎？”

    她爸爸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這個老孟啊，生意變好就非是什麼盆栽小鬼的力量，我也是不好說他什麼。這次他堅持要來泰國驅鬼，我是怎麼勸也勸不住。”

    我和老林互看一眼，怪不得我這遠方表妹的父親總想限制女兒的自由，原來他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天天聽女兒談這種東西，肯定不愛聽。

    當晚，阿贊洪班在家中的法壇前，把大花盆裏的嬰胎屍骸逐塊從土中取出，零散地擺在一塊麻布上，麻布上畫着很多圖案和經咒。

    孟先生的保姆看到阿贊洪班從盆栽裡取出這些屍骸，表情很是驚訝：“這裏麵還有東西，是羊骨還是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