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自己也算是個半吊子的降頭師，不過這話我沒和對方說。

    周衛笑了，他還是不信，認為我在忽悠他：“除非是真正的鬼站在我面前，能把自己腦袋摘下來再按上去，能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陰曹地府，不然我都不會相信，認為是騙人的。”

    他這些話還真把我給問住了，我只好如實回答：“如果要以這個標準來說，那我還真沒有見過鬼。”

    周衛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本來我還想把那些在泰國見到的靈異事件跟他說，可轉念一想說了也是白費功夫，對方肯定不會相信的，也就沒再多費唇舌。

    “中國的封建社會有幾千年，所以這類東西到現在還有很多人信。”周衛說道，“人都能上月球了，中國人還覺得死後會變成鬼魂，下輩子還能投胎，你說可不可笑？”

    我連連點頭說真可笑，心裏頭有些討厭他了，想找個藉口讓他離開。

    於是我不再坐著陪他聊天，站起來假裝活動筋骨。周衛也沒繼續坐著，反而站起來在店裏來回走動，我在旁邊跟著隨口講解。

    他邊看邊點頭，問道：“你這店裏最貴的佛牌是哪個？”

    我知道他肯定不會買，但出於炫耀，還是指著貨架上方用玻璃框單獨罩著的那條崇迪，告訴他這個就是，十五年前的原噴限量版，高僧加持半年之久，售價8888元，終身免費原廟加持和維護，包括換外殼和鏈子等。

    “那最便宜的呢？”周衛又問道。

    我愣了一下，問這個的人還真不多，我看了看，拿起一條成本僅為五百泰銖、從羅勇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寺廟請出來的成功佛說道：“就是這個，只需要六百元。”

    周衛問：“這也是從寺廟出來的嗎？什麼種類？”

    我說：“當然是，羅勇正統寺廟龍婆僧加持過的，這叫成功佛，能保平安，最主的是提升事業，助人成功。”

    周衛點點頭，突然伸手從風衣中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牛皮錢包，數出六張百元鈔票遞給我。

    我有些發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這是？”

    周衛拿著錢，疑惑的看著我：“這個我要了。”

    我下意識把錢接過來，周衛從我手中拿過佛牌，放進口袋裏，然後就走出了佛牌店。

    剛走出幾秒，他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問我：“這東西有保修時間嗎？”

    我連忙說道半年之內給免費換外殼，一年之內免費原廟加持一次，但要等批次，和別的佛牌同時發走。

    周衛點點頭：“可以，給我張名片吧。”

    我連忙掏出名片給他，周衛收起名片，朝我點點頭，就往路邊的公交車站走去。

    回到店裏，我依然沒回過神來，心想怎麼也想不通。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批了一大堆關於鬼神的事，最後還買佛牌？

    我突然有點害怕他給的是假幣了，連忙把錢都掏出來，到隔壁照相館的大哥地方，用驗鈔機反覆驗了好幾次，才確認這錢沒問題，是真的大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