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孰輕孰重
“這王其震若是未曾同王家沾親帶故自是隨意按著陛下的意思處置,可偏生乃是王家遠親,齊家這一參何止是為難著王家,怕也是為陛下出了道難題。”
世族之間關係盤枝錯節,若按著親眷之故,陛下還需喚那王述大人一聲舅舅,也恰是因這層關係,這王其震一事怕還是隻得是嚴辦。
“我的好哥哥啊,究竟是痛還是癢,我們說了都不算,這事全然得看陛下心中是如何想。”
君心難測此事究竟會走向何種方向,自己一時也推測不準,而此事之後,會在各人之間留下如何影響也全然留待後話。
“若是能由王其震牽出王家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王其震若只是招妓奢靡,陛下將其停止處置了也就罷,王述頂多落個治家不嚴的罪名。若是王其震身上還有東西可以挖,可就不一定了。
王氏太后母族,家主亦是陛下的親舅舅,若是處理不好,別說世家大族之間再生枝節,恐怕陛下發難王氏一事,也會寒了滿朝文武的心。
“如今還不急,再看看刑部還能查出王其震些什麼來。”藺修繹不知不覺竟同修纓聊起了朝政,突然反應了過來,“你倒是伶牙俐齒能說會道,勤於兵書武藝,那女紅練得如何了?”
藺修纓手指輕點著桌面,饒有興味得看著自家哥哥,這朝堂之中的彎彎繞繞從來都不簡單,唇角維揚帶起抹淡淡笑意:“小小的王其震還不足以撼動王家,若是還能查出些什麼來……以王大人的魄力,怕是最末壁虎斷尾,舍了王其震也極有可能。”
畢竟是太后母族,孰輕孰重,縱橫朝堂多年的王大人,心中自是早有分曉,這一點無需多有言語點破。
分明還是在說著朝堂風雲變化,緣何忽得又往著女紅上跑,自己這一雙手,拿槍拿劍是何等的自在灑脫,拿針拿線就有多麼的彆扭:“不如何,連我自己的眼都入不了。”
王尚書歷經兩朝,孰輕孰重必定是比我們這些小輩兒的更明白。不過,即便陛下即便有心如此,應當也不會將王氏罰的太狠,畢竟按照親緣利益,王家可是首當其衝。若非王充容年歲不夠,如今正宮的皇后姓什麼,還未可知……
君心難測,聊著聊著就聊了進去,反而有悖藺修繹一顆隨性的心。大概這就是身在棋局,身不由己吧。
話鋒一轉,妹妹可就蔫兒了:“即便不穿,女子不也都愛給自己繡嫁衣嗎?”
女子通常會給自己做嫁衣,妻子從前就是自己縫過的,即便將軍府與侯府的聯姻,嫁衣也是上乘,沒用上她親手做的,也還是有那麼一件疊得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裡。
比起聊著所謂的女紅,藺修纓還是覺著方纔提及的朝堂風雲更為有意思,自然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談論,亦有因著其中風雲尚同藺家毫無干系。
“哥哥,你是要為難死我,一方帕子我都繡不成,還要繡嫁衣?”
那針線拿起來可真的是難,弄個不巧還會扎到自己的手,一方帕子耐著性子尚還能彆彆扭扭的繡完,那嫁衣……
“有那功夫,我更樂意給自己造副鎧甲。”
曉得大哥不愛聽這些,是以至末的言語聲音盡是低了下來。
“一說起這些便是為難你了,你說說,也沒見你給我這哥哥繡點什麼。”
趙海光本來是去找妹妹解惑,但是卻被妹妹又罵了一頓,今天一天他不過兩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被罵了三頓了,簡直腸子都氣得轉筋了。
葉遙回東宮的路上,就看到趙海光垂頭喪氣的在走路,還覺得奇怪,想了一想,又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