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個問題我們稍後再討論。”高歡實在不喜歡這種被逼著作決定的感覺，轉移話題，“我是來取保險箱裏的東西，帳號是044XXXXX。”

    “黑卡使用者？”美女總裁眼裏的冷意慢慢變得凝重，“同時擁有金卡和黑卡的使用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稍等。”

    她伸手在腕錶上點了幾下，頓時整個房間外壁被一層層不知名的黑暗物質包裹起來。高歡身前的圓罩倏然如輕煙般消散。

    緊接著美女總裁不知唸了什麼法咒，一道紅色的微型光門出現，從中緩緩吐出一張色澤暗淡的木製銀行卡。

    光門消失，卡片靜靜懸浮在空中，“先生，這是您保險櫃的鑰匙。”

    高歡伸手接過卡片，木質奇特，拿在手上給人一種焦黑的奇怪感覺。

    “據說暗卡由鳳凰棲息過的梧桐木所制，每一張都經過不死火的灼燒，每一張都獨一無二，無法假冒。”

    如此珍貴？高歡心頭一喜，“這麼說起來，豈不是十分神奇？”

    “確實十分神奇，暗卡從來沒有頒發給過通玄境之下的修士，我堪稱見證了奇蹟。”

    老子跟你說的它的功能，你跟我扯什麼修為，有毛病！高歡心下腹誹，乾笑兩聲不說話。

    修為太低，走到哪裏都沒人權啊！什麼眾生平等，想都不要想。

    “同時，黑卡使用者還擁有指定地點讓銀行送貨的權力，當然，我們銀行也會收取合理的費用。”美女總裁雖然十分客氣，卻從頭到尾沒給過高歡好臉色。

    氣氛著實有點小尷尬，好在這位美女也想快點完事，“您的保險櫃在地下三十九層，現在要去取東西嗎？”

    “當然。”高歡一秒都不想多呆。

    話音落下，房間無聲地移動，頭頂有無數星光閃爍，整個空間都在極快地往下滑落。

    隨後，高歡在美女總裁的陪同下到達指定的一個小房間。

    刷卡，輸入密碼，從保險櫃裡取出被一個小木盒包裹的東西。

    整個過程跟小金人大片一樣，直到拿著小木盒回到地面，高歡還有種做不真實的感覺。

    “滴水不漏，太嚴密了。”高歡驚歎於秀場的縝密和神通廣大。

    回到原先的貴賓室，小麗還安靜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是個植物人。

    “您要從安全通道出去嗎？”

    “那最好不過。”

    “先生，在離開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將這件麻煩處理掉。”在美女總裁的眼裏，此時的小麗無異於就是一件垃圾。

    “呃……”高歡再不能假裝看不見，沉吟片刻，“這一切都是源於闍家的懸賞令，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看裏邊的內容。”

    “這不是什麼新聞，你在自己手機上搜索本地法制新聞版就能找到。”美女總裁顯然看到過這則新聞。

    高歡感覺自己在這位美女的氣場面前，整個人都有點智商下降的感覺，訕訕地掏出手機就要搜尋，美女總裁可能時間比較寶貴，十分直接地說道：

    “放心，上面沒有提到您也沒有提到金卡，唯一知道你持有死者金卡的就只有小麗。”

    唯一的知情者？現在不是多了一個你嗎？高歡地放下手機，“畢竟是一條生命，我出去後你就把她放了吧。”

    “您確定自己這麼做的後果嗎？”

    “是的。我確定！”高歡苦笑，“世界這麼大，我總不能把見過我的人都殺了吧。”

    美女總裁深深地看了高歡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啟一條通道：“您這邊請，出口足夠安全。”

    “謝謝！”高歡頭快步走進通道，他頭一次覺得跟美女在一起是那麼的如坐鍼氈。

    通道很暗，就算高歡開啟玄冥真瞳也只能看清前方四五米的地方，用手扶在牆壁上，有一種微溫而蠕動的感覺，象是走在一條巨獸的腸道里，這種感覺相當糟糕，高歡幾乎是用逃的速度小跑出去。

    出口是隨機開在大廈的後方，高歡跑出通道，頭也不敢回地躥上一輛計程車：“師傅，農貿批發市場，謝謝！”

    為保險起見，高歡特意坐車往相反的農貿方向，之後又輾轉了好幾趟車纔回到槐樹街。

    一進到屋子裏，高歡就迫不及待地開啟盒子，他深切地感受到提升實力太重要了，在這個等級壁壘森嚴的社會裏，實力低微的人，在美女面前連頭都抬不起。

    驚布秀場每星期一次直播，明天就是第二次直播的日子，鬼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任務在等著自己，若不盡快提升，不要說積攢一萬積分，活下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取出木盒，開啟，裡面的一個青色的玉瓶和四枚指甲蓋大小的晶瑩靈石。

    高歡兩眼放光，“洗筋伐髓丹，想想還有些小期待呢。”

    玉瓶上除了“洗筋伐髓丹”外，下面還寫著兩行小字：一朝省卻十年功，唯大毅力方能有大成就。

    “好詩，好寶貝。跨入先天可不就是一朝省去十年功！”

    滿心歡喜地開啟瓶蓋，一枚黑色的丹丸靜靜躺在其中。

    懷著期待的心情，高歡將丹藥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頓時險些嗆出眼淚。

    一股微弱卻異常辛辣的氣味直衝進鼻子裡，僅是聞了一絲氣味，就有一種被針刺的感覺。

    高歡臉肌抽搐，似乎有些明白了後面那行“唯大毅力方能有大成就”的意思。

    老人們常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能打通先天屏障的洗筋伐髓丹看來也不是好相與的，不吃一番苦頭是不成的了。

    估算好一會，高歡還是做開始做一些不好的準備。

    把自己反鎖在臥室，找來棍子咬在嘴裏，又用繩索綁住雙腳和左手，做足了準備，這才雙眼一閉，咕嚕一聲將丹藥吞進肚子裡，“死就死吧！”

    丹藥入腹，頓時就如同千百條小蛇遊走全身，開始時還好，只是經絡脹痛，高歡還能強忍，過了片刻，就已經既痛且麻，又再過一會，全身上下已經如無數根燒紅的鐵針在穿刺，劇痛已經遠超出正常人所能忍耐的極限。

    疼痛越來越重，再接下來，就已經如燒紅的鐵水在全身五臟六腑裡肆虐，灼燒著每一個細胞，將之燙壞焚燬後又再重新生成然後又再次焚燬，痛徹骨髓已不足以形容這可怕的痛苦於萬一，可偏偏神智卻是清醒無比，高歡不自禁地生出哪怕現在死去纔是無比幸運的念頭。

    可惜他此時已經身不由己，在藥物的衝擊下所有的神經已經處於癱瘓狀態，似乎完全不屬於自己，絲毫無法動彈，只能任憑這非人疼痛肆無忌憚地席捲全身。

    無數雜質從毛孔裡涌出，形成一層濃稠而腥臭的汙穢物，中人慾嘔。

    如果可以，高歡已經死去無數次，腦子一片空白……

    “果然是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天已經全黑，高歡才從瀕臨死亡的狀態一點點醒來。

    滿屋的腥臭，四枚靈石已經有三枚被抽空，碎成了灰渣。

    如果有人問高歡後不後悔，那一定是悔到腸子烏青，但縱然如此，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服下“洗筋伐髓丹”，因為沒有選擇，不入先天，終為螻蟻。

    這個世界，修行就跟健身操一般的普及，正常人都有個一二層通幽境，只不過九成九的人都卡在三層這個坎上不去，雖然沒什麼用，不過強身健體還是有的。

    所以一般來說，對於修行者的定義通常就是指入了先天的人。

    因為只有入了先天身體裡纔會產生先天真氣，才能使用真正的道法，使用真正的法器。

    後天境界的真氣乃是凡胎的後天俗氣，天生質量就不是一個檔次，御使法術符籙的效果相當低劣，且往往還要輔助一些代價不菲的手段才成。

    高歡此時踏入真正的修者行列，雖說也只是一隻大了點的螻蟻，但起碼保命的手段上了一個臺階。

    此時高歡的意念裡，隱約跟周圍數百米方圓的事物都產生了莫名的聯絡，有了秋風未覺蟬先知這等妙不可言的感應。

    黑色的世界在高歡的心中猛然鮮活了起來，不用眼去看，也能感受到蟋蟀的低語，飛蛾對光明的嚮往，夜來香散發的勃勃生機……

    緩緩將胸中最後一口濁氣吐出，心中積淤的不安和憂慮不翼而飛，一股豪邁氣概充塞心頭，僅僅進入這個世界六天，自己就已經由一介凡人踏破先天境，一舉衝上通幽七層之境。

    進入先天之境，纔是一個修士的真正起/點。

    “吒！”一聲輕叱，先天真氣流轉全身，床頭那口劣質鐵劍和真氣交相激感，發出了微微的輕鳴，化成一道數尺長的濛濛的青光，豎立在半空之中。

    初時劍光有些微顫動，隨著高歡對先天真元的熟悉掌控，這口劍光已經筆直一線，安穩如磐石。

    御劍術!

    幾乎是在突破先天層次的一剎那，高歡就接連破兩層小境界，直達通幽七層的階段，已經可以小幅催動劍光。

    有了御劍術，高歡可以發揮出遊戲裡七成的劍道威力，不再是任人揉捏的廢柴。

    一劍在手，高歡頓時想起上古練氣士一句牛氣沖天的話來：

    “一粒仙丹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