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雷動(下)
大荒寺的和尚修行就是修心,也是修身,一身佛光雖然出衆,可是最惹眼的還是那金剛不壞之身,這也是韓意乾,被他發現之後,攆的像狗一樣,雖然他報仇心切,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韓意乾,拿慧迦和尚,沒有一點辦法,除了像狗一樣狂吠。
否則的話,那已經入魔的韓意乾,怎麼會放過慧迦和尚?佛雖然克魔,但佛在魔的眼裏,卻又是上好的補品,比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肉的窮苦人家,心心念唸的紅繞肉還要美味。他是不能,被慧迦和尚攆的像狗一樣,甩都甩不甩不掉,真要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剝了惠迦和尚的皮。
韓意乾氣勢如虹,但是面對鐵蒺藜一樣的慧迦和尚,真是憋屈到了極點,但韓意乾有苦難言,面對一定要除掉他,或者鎮壓的他慧迦和尚,除了死戰沒有丁點兒辦法,且他心裏明白的很,當他修煉《噬血魔功》這件事被慧迦和尚抖出來以後,要殺他的人,就不只是慧迦和尚了。
但就韓意乾而言,他雖然恨慧迦多管閒事,可他最恨的人還是張墨,如果沒有張墨,他就不必去修煉什麼《噬血魔功》,如果不是張墨,他就不會失去一切,如果不是張墨,他就不會從人人羨慕的韓家公子,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如果說他想要剝了慧迦和尚的皮,生啖慧迦和尚的肉,飽飲慧迦和尚的血,可要是張墨落在他的手裏,他一定會把張墨的魂攆成燈芯,讓其燒上個幾百上千年。
被逼上絕路的韓意乾,終究還是想活,看見張墨就站在不遠處,而他根本沒有報仇的機會,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不甘去死的他,決定殊死一搏,《噬血魔功》有一招禁術,化身血魔,雖然動用此招,必然元氣大傷,可他依舊義無反顧的動用此招。
血魔身一出,那一直壓著他打的慧迦和尚,頓時變的吃力,如要是別的情況,慧迦和尚或許會退一步,但是面對此刻的韓意乾,真像他所說的一樣,哪怕是下地獄,他一定要竭盡全力去降妖伏魔。
“塵歸塵,土歸土,作惡者死,為善者生!”慧迦和尚與韓意乾要拼命了,大家都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除了韓家人,還抱有僥倖心理,其餘的人,盡都打算去助慧迦和善一臂之力,張墨當然不會例外,且不說這韓意乾,本身就與他有生死之仇,就算沒有,就憑那韓意乾身上的怨氣,張墨也不會讓他好過,慧迦和尚的佛光,被韓意乾的魔化的怨氣,給擋住了,對於如何處理這怨氣,在場的所有人,或許沒有一個人的手段,能夠比得上張墨。
《度人經》悄然被張墨默誦讀,那一瞬間,韓意乾所施展的禁術的威力,隨著魔化的怨氣,如同雪獅子向火般消融,頓時弱了三層,那一刻,不明事理的韓意乾,頓時變的驚駭至極,而那已經被反壓的慧迦和尚,飛快的朝著張瞥了一眼,頃刻變的氣勢如虹,韓意乾再次被逼到了懸崖邊緣。
《度人經》是張墨的底牌之一,當然這樣說,算是給張墨的臉上貼金,就他能夠隨意動用的底牌,其實唯有《度人經》,如此,張墨怎麼可能,不在這件事上下功夫?《度人經》牽扯到功德之力,怨氣自然是最好的資糧。
已經深刻認知到《度人經》的重要性的張墨,在默誦《度人經》的時候,是那樣的虔誠,好似在求仙問佛,如此那被韓意乾視為最終底牌的怨氣,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不會碰壁?
韓意乾駭然失色,慧迦和尚乘勝追擊,讓本來已經瀕臨絕望的韓意乾,頓時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對於此,韓意乾自然很不甘心,可是此刻的局勢,已經與他無關,在眾人的眼裏,他除了等死,什麼都影響不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乍生意外,那些來殺張墨的人,好像找到了機會突然對張墨出手,先是“鬼樓”的“鬼”,無常和判官一起動手,而後不管是那韓家,還是王家,或是其他勢力,就像是商量好一樣,齊頭並進的殺向了張墨,雖然張墨也有防備,但是那些人突如其來的襲殺,還是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那麼多人同時出手,讓張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且難以剋制的吐了還幾口鮮血,且僅僅那麼一瞬間,張墨的氣息,變的萎靡了不少,雖然還不至於,蠟燭燒乾的前一刻,像是下一刻,就會瞬間熄滅,可此刻的張墨,卻因為找到了重擊,整個人的狀況差到了極點。
這些人突然動手,甚至不惜與那“鬼樓”的“鬼”暗中合作,甚至不理會所謂的大義,讓玄都觀和靈縣城隍那一脈的人臉色頓時變的難看到了極點,好在張墨雖然遭到重創,並沒有喪生的跡象,才讓他們的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卻也只是鬆了一口氣。
張墨沒有本事的時候,被人打了只會蜷縮在角落舔舐傷口,如今積年老人仙都殺了三個,別人想要把他置於死地,他雖然受了傷,可此刻的他,卻顯的,比之前更加凌厲很多,斷刀在手,要殺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所以出刀的時候,自然無所顧忌。
可就在他將要出手的時候,看到玄都觀和靈縣城隍那一脈,依舊站在他這一邊,所以只能勉強收斂幾分,把針對的人,只定在那幾個想要要了他的命的人的身上,一刀斬出,且毫無保留。同時這一刻,他更是瘋狂的聯絡持刀令,既然持刀令不是死物,在面對死亡的面前,他爲了能夠得到持刀令的資助,不惜出聲威脅,張墨要的不多,只期望持刀令,可以調動功德之力,讓他暫時壓制住先前的傷勢,僅此一點,爲了不讓持刀令,有所退縮,他更是直言,如要持刀令,膽敢坐視,他便不認持刀一脈傳人的身份。
或許受到了他的威脅,或許持刀令也明白,張墨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本來一直無動於衷的持刀令,在張墨出聲威脅的時候,持刀令終於有了動靜,磅礴的功德之力,突然加在張墨的身上,之前所受的傷,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壓制,然後復原。
就這種情況,張墨喜出望外,不過此刻不是關注這件事的時候,他雖然已經無礙,回到了被那些人襲殺之前,但是面對那些人的襲殺,張墨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斬出一刀,在來一刀,且刀刀拼盡全力。
那些人沒有想到張墨的反應會如此迅速,更想不通張墨究竟用了什麼辦法,不僅穩住了傷勢,並且還使他恢復了原樣,且出刀變的更加凌厲,可是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既然決定要殺張墨,便不能留手,畢竟張墨的威脅,是衆所周知的。
張墨不惜拼命,玄都觀和靈縣城隍一脈爲了保住張墨,也不惜拼命,如此就算那些要殺張墨的人,同樣不惜用盡全力,可收穫,卻讓他們不滿意的很,天平因為持刀令的出手,漸漸開始朝著張墨那便傾斜。
看到這樣的情況,那些想要讓張墨死的人,自然瞠目欲裂,那韓意乾,同樣神色變的,恨不得想要吃人,可是不管他們的心情怎樣,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不管他們想要殺人,還是想要報仇,或者想要洩恨,盡都不得不,用盡全力。
兩方戰場開啟,戰勢極為激烈,可是他們在這裏打生打死,不管那些一直關注這裏的地仙老祖,還是在那裏等待出手時機的“鬼書生”,都沒有下場,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場廝殺,看著張墨等人在那裏拼命,且一個個的神色閃爍,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對於地仙老祖等人的想法,或者做法,張墨等人並不知道,且就算他們知道,也無暇去理會,雖然那些地仙老祖,或者“鬼書生”,只要其中的一人願意插手,便會改變戰局的走向,可這場廝殺,終究還是屬於他們,在外力還未插入其中的時候,拼命的他們,不管是形式逼迫,還是個人意願,都漸漸忘卻了生死存亡,他們的眼中只有他們的敵人,只要他們的對手。
在這場廝殺之中,慧迦和尚與韓意乾之間的交手,場面很是宏大,很是激烈,讓人難以忘懷,讓人難以忽視,但是張墨他們那一波廝殺,卻漸漸成了這兩場廝殺的主角,他們之間的戰鬥,雖然並沒有出現,手可摘星辰的場面,雖然沒有出現,搬山倒海的局勢,可那一次次出手時的凌冽,那一次次出手時的忘乎了自己的生死,只想拿走對手的性命的手段,就算那在那裏一直關注的地仙老祖,或者是坐視局勢發展到這種地步的“鬼書生”,也盡都看的心神搖曳。
他們沒有想到,作為後輩的張墨等人,會有這麼強,且有時候的那一招,都令他們也感到心悸,如此正因為這種原因,他們對待這兩場廝殺的態度,便變的更加認真,就他們而言,甚至心中不由的涌出了一種念頭,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敢插手這兩場廝殺,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聯手圍攻對方。
地仙老祖或者“鬼書生”如何看待這兩場廝殺,對待這兩場廝殺,又有什麼樣的態度,張墨等人不知道,已經把心思徹底放在,只要殺死對手,就足以的份兒上的他們,每一次出手,都想要刀刀致命。
韓家人是這樣,王家人是這樣,欽天監是這樣,大唐太子的人是這樣,龍虎山的人是這樣,寧家人是這樣,唯有天龍寺的人,稍微有點不同,他們雖然與大荒寺的和尚,有些尿不到一個壺中,可是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比起殺死張墨,其實在他們的心裏,他們更加想要去幫助慧迦和尚去除魔。
關於天龍寺的和尚的狀況,處於兩場廝殺的人,自然看的清楚,那些想要殺了張墨的人,要不是擔心,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會幫助原本下不定決心的天龍寺和尚下定決心去幫那大荒寺的和尚,硬是憋出了內傷,也沒有多嘴,而玄都觀和靈縣城隍一脈的人,看到這種情況之後,卻喜出望外,只不過因為擔心自己的得意忘形,會驚醒天龍寺的和尚,所以快樂並痛著,唯有張墨一人,一直冷眼旁觀,天龍寺的和尚,想要他的命,張墨完全能夠確定,這已經足夠,其實就在這個時候,與張墨而言,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送那天龍寺的和尚去地獄,哪怕這種做法,對他而言,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更是後患無窮,關於這件事,他的心志依舊難改。
廝殺繼續著,由於雙方都想要要了對方的命,再不濟,也要讓他們的對手身受重傷,如此這場廝殺,從拉開帷幕,根本沒用多長時間,便陷入了白熱化,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雙方都有損傷,可越是雙方都有損傷,所以包括張墨在內,都變的更加賣力起來。
同時在這場廝殺之中,就因為他們雙方都很賣力,雖然各有損傷,但就現在的情況來,卻也不得不說一聲,這兩場廝殺,完全可以看成是陷入了僵局,不能說勢均力敵,但是不管是哪一方,想要徹底滅殺另一方,在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卻是萬萬不能的。
這樣的情況,需要意外的發生,然後破局,那些地仙老祖還有“鬼書生”是這樣認為的,其實張墨他們同樣這樣認為,如此在這兩場廝殺下,不管是看客,還是親身經歷者,都在等那個機會出現,也盡都幻想著,這必然可以引起這兩場廝殺質變的意外,是朝著與他們有利的方向發展的。
破局的意外,什麼時候會出現,或許那些地仙老祖,以及“鬼書生”,或許已經預料到,只是他們不會出聲,如此對於身在局中的張墨等人,在等待破局的機會出現的時候,這根本就是一種無比令人難受的煎熬。
只是不管是張墨一方,還是那些想要殺了張墨一方,對於這種情況只能等待,且在等待的時候,也盡都需要去確保,在意外發生之前,起碼要保證,能夠保全現在的局面,所以爲了這種結果,沒有一人膽敢放鬆一丁點兒,且在意外出現之前,只有更加賣力的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