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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不歡而散(下)

    張墨帶著王玉幾人走進客堂,賓主分坐,幹了一杯茶,只是稍微的沉吟了一番,便直奔主題,張墨沒有心情去炫耀茶的好壞,也沒有心情與王玉,在“茶”之一字上閒扯,王玉同樣如此,他今天來這裏的目地,是爲了搬開這座山,跨過這條溝。

    張墨與王玉王對王,可謂座分天下,而範正和莫海就不同了,範正在思量著,今天王玉前來,會造成什麼影響,且如果王玉他們會動手,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而那莫海在走進這處客堂以後,更深切的感受到了天陽老祖留下的印痕,其人的神色一直都很凝重,甚至他都生有一種感覺,就算今天他們在張墨這裏吃癟,也只能強嚥這口惡氣,起碼在沒有搞清楚,張墨與玄都觀的關係之前,不能把張墨怎麼樣。

    “張老弟,有件事情,老哥想問問你的看法。”王玉嚴肅的看著張墨,凝重的問道。

    “不知王大人要問什麼?張墨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玉直接開門見山,張墨倒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如今他看著神色凝重用的王玉,回以鄭重的答覆。

    “那先謝過張老弟了。”王玉應該沒有相信張墨的鬼話,可他還是鄭重的道謝,而後才直視著張墨說道:“這靈縣不過是彈丸之地,按理說他不應該,成為焦點,引起某些人的過分關注,關於這件事,張老弟怎麼看?”

    王玉的話音剛落,張墨的神情不由變的更加鄭重,王玉的言外之意,不就是這靈縣因為他的原因,才變成這個樣子嗎?“這是當有人欺上門之後,讓我引頸待割嗎?或者說,是打算直接開牌,要與我算清一切因果?”看著王玉神色凝重的眼神,張墨不由的暗想到。

    其實張墨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人家王玉是什麼人?如果沒有想要達成的目地,又有什麼必要,與他這個泥腿子稱兄道弟呢?再說,張墨從來不會低估這位世家子弟,而且還是出過聖人的世家子弟,他不認為生於王家的王玉,就會那麼大度,對他的打臉行為,可以一笑了之,可以對他壞了對方的佈置,可以不聞不問,就張墨而言,他不覺的作為世家子弟的王玉,心中不會藏著某種陰毒,他也不會認為,出生在王家的王玉,就沒有舉起屠刀的想法。

    所以因為這樣的原因,當他聽到王玉的話之後,便只能往壞處去想,所以他該怎樣回答王玉,便需要慎之又慎,之前的短暫交鋒,張墨也看到了,這王玉不是一名淳善君子,張墨深知自己的答覆,必然會決定,他該與王玉如何相處。

    可是就算這樣又如何?低頭做小嗎?以往的時候,他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現在的他,所代表的更不是他一個人,低頭做小絕無可能,但是在張墨看來,直接與王玉撕破臉,卻也不甚妥當,如此就在王玉等著他的答覆的時候,張墨暫且陷入了沉默。

    不過要面對的,終究逃不掉,張墨在第一時間,雖然沒有給出回答,可改怎樣答覆,其實從他對待王玉的態度來看,便已經給出了答案,“王大人實在是太高看張墨了,別人關不關注這靈縣,張墨確實無力影響,靈縣會不會成為焦點,其實張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更沒有資格去接觸,您問我這麼看?在張墨看來,靈縣是什麼樣子,根本就與您這樣的大人物有關。”

    張墨雖然不想和王玉撕破臉,但是從內心深處,已經把這王玉,給歸為一類人的他,再說話的時候,便不免帶了一些刺,他不知道自己所理解的,王玉話語中的言外之意到底對不對,可是他的言外之意,卻明確的告訴王玉,這靈縣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那些大人物無事生非,只要他們這些大人物安分一些,靈縣還是靈縣,縱然不會歌舞昇平,但是決然不會如同現在一樣,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而他張墨,不過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想過“雄霸天下”,更沒有實力,把靈縣弄的草木皆兵,別看現在的他,猶如暗夜裏的明燈,其實張墨很不喜歡,被人如此關注,他只是一個升斗小民,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張墨的話音剛落,王玉的臉色,瞬間一變,王玉的本意,是希望張墨能夠應承下來,爲了靈縣的長治久安而貢獻一份力量,過去的事情,他王玉不是忘了,而是如果張墨能夠識相的話,他便可以既往不咎。

    但張墨給出的答覆卻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根本就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這樣的答覆,王玉很是不滿,就王玉而言,他不是沒有想過收服張墨,可在他看來,起碼張墨應該買他一個面子,儘量不要惹出事端。

    張墨拒絕了王玉的善意,起碼王玉是這樣認為的,更何況張墨話中帶刺,硬生生的把靈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推給了所謂的大人物,如同他這樣的人,因此本就作為一個階級層次代表的他,怎麼可能會忽視這個問題?

    他王玉雖然親民,但並以爲着,他王家就能大度到,讓被他們統治的人,各行其是,所以此刻他好似才明白,他與張墨終究不是一路人,那一瞬間,王玉收起了,想要和睦相處的打算,既然張墨劃出了道,他便不能不接招。

    其實如果張墨,要是知道王玉的想法,說不定會當場把他給趕出去,什麼和睦相處?去做被閹割之後的羔羊嗎?成為王家豢養的牲口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哪裏會發生之前的那些事?他張墨沒有得到持刀人的傳承之前,就已經加入某個勢力,成為某個勢力的爪牙了。

    接招之後的王玉,神色再次一變,他收起了所謂的溫文爾雅,也收起了所謂的世家風範,此刻他同樣直視著張墨,但是現在他的目光,卻藏著濃郁的侵略性,如同一把鋼刀,直抵張墨的心門。

    這樣的王玉,到讓張墨更加喜歡,張墨從來看不上那種,說話拐彎抹角的人,儘管直接了當的話,會讓他很不爽,可比起要提防,不知什麼時候,會有一把尖刀,從背後直捅過來,他更樂意去面對,撲面而來的刀槍。

    張墨毫不退讓的看著王玉,王玉因此更把那層皮,給徹底掀開,“我作為靈縣的縣令,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靈縣的秩序,更不允許靈縣的居民,被任何勢力,隨意屠戮和欺壓。而因為你的存在,這靈縣恐怕難以安寧,我希望你離開靈縣。”

    王玉的這些話,讓現場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不過王玉好像沒有看見,因為他的一番話,張墨的眼睛,突然猛縮了一下,也好似沒有覺察,因為他的一番話,張墨看向他的眼神,頓時變的不太友善起來。

    此刻的王玉,依舊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直視著張墨繼續說道:“我這麼做,是爲了靈縣所有人,畢竟從黃家姐妹與那些人的糾葛算起,因為你插手的原因,才導致靈縣幾乎家家縞素。

    還有這小小的靈縣,經不起地仙老祖的折騰,我要是你,哪怕看在這裏生你養你的份兒上,爲了那些平民考慮,也會離開靈縣,再說了,你有那麼幾回,不,從你第一次殺人開始,一直都不是打著,因為別人傷及無辜的口號,才動手的嗎?

    以韓家為首的那些人是這樣,狼衛所的人是這樣,夏家的人也是這樣,張公子,在下沒有說錯吧?甚至菩薩廟前的那些墳頭,你也難逃干係吧?”

    王玉如果不提以韓家為首的那些人,不提狼衛所,不提夏家,不提菩薩廟前發生的事,儘管因為他的話,讓張墨不爽到了極點,他就算不會捏著鼻子認了,也會因為王玉所說的另外一些話,而考慮王玉讓他做出的選擇。

    但是王玉偏偏提起以韓家為首的那些人,偏偏提起狼衛所,偏偏提起夏家,此刻張墨看向王玉的目光,便突然變的冰冷無比,他凌厲的望著王玉,森然的說道:“都說王家以親民為本,如果王家都像王公子這樣的人,看來這個世界,是誤會王家了。”

    王玉的某些話深深的刺痛了張墨,如此他哪裏還會與對方客氣?他張墨因為王玉的某些話,臉色變的很是難看,而王玉卻因為他的話,差點當場與他拔刀相向,只是張墨和王玉一樣,他也好似沒有看到,王玉的臉色,因為他的話,變的異常難看,且更有想要和他動手的意思,其依舊凌厲的盯著王玉,森然的語氣,不僅沒有減弱半分,反而更加強烈的繼續說道:“王公子既然來做靈縣縣令,想來不會沒有搞清楚靈縣究竟發生過什麼,如此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話當成是,你覺的那菩薩廟的那妖僧,那毫無人性的韓家之流,夏家之輩,和那忘記了自己的職責的狼衛所,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

    那張墨就要問了,王公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聽到,那無數的冤魂,在那裏哀嚎嗎?難道就不怕陽明先生,降道天雷把你這個不肖子孫給誅殺了嗎?還有王公子之所以說這些話,是不是打算去走韓家之流所走的路?如要真是這樣,便請王公子洗乾淨脖子等著,蒼天是不是有眼,張墨不知道,但是張墨只要還活著,一日不殺王公子,便一日不肯罷休。”

    起先的時候,張墨的語氣雖然森然,但也僅僅只是語氣強烈而已,但是到了後來,隨著他所說的話越多,那殺意根本就不在隱藏,就此刻張墨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氣,更是讓那莫海,都心驚不已。

    張墨沒打算和王玉撕破臉,可因為王玉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容不得他不表明態度,關於這種情況,張墨也知道,但有些話說出口之後,他與王玉之間的關係,再無迴轉的餘地,甚至因為他的這些話,可能會給他,會給初創的刀門,帶來滅頂之災,但是在這件事上,張墨不想妥協,因為他的身份,張墨也只能自私一回。

    “放肆!”

    王玉因為張墨話,臉色早已黑成鍋底,同樣因為張墨竟敢污衊王家,竟敢拿陽明先生說事,豈止是觸碰了他的逆鱗?簡直就是在挖他家的祖墳,張墨滿眼殺氣的盯著王玉,王玉同樣殺氣騰騰的望著張墨,此刻給人一種,廝殺一觸即發的感覺。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那莫海再也不能保持沉默,此刻他從一個沉默的老頭,瞬間變成了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其實要不是莫海忌憚天陽老祖的手段,在張墨竟敢那陽明先生說事的時候,就靠王家吃飯的他,一定會一掌斃了張墨,但不能繼續保持沉默的他,終究還是需要做點什麼,他雖然沒有對張墨出手,可是那人仙大佬的氣勢,毫不保留的釋放,其藏著試探的心思之餘,也在透過這件事,讓張墨認清自己的身份。

    但是儘管如此,他好似一頭熟睡中驚醒的雄獅一樣的莫海,只憑一聲厲喝,卻也壓的張墨有些喘不過氣來,張墨直麵過地仙老祖,直麵過人仙大佬,但是此刻莫海給他的感覺,卻讓他絕望無比。當然也不是說,莫海就比地仙老祖的一道意識強大,而是寧喜出現的太突然,出手又太快,張墨根本沒有時間,去感受地仙老祖的威嚴。

    “放肆?比起王公子,我差了很多!有莫前輩在,張墨想要把王公子怎麼樣,必然很難,但是如果王公子,真要走那韓家之輩的老路,那張墨便只能與王公子兵戎相見了,且萬死不悔!”在墨海的氣勢下,張墨雖然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便不允許他退宿,此刻張墨頂著墨海的威壓,嘲諷味十足的給予他的回覆。

    “好,你很好!我們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是張墨想要看見的,同樣也不是王玉想要看見的,可事實不容改變,此刻王玉從墨海那裏得到,根本不能出手的訊號,且更要儘快離開這裏的訊號之後,他雖然很不甘心,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也沒有真正道出,他見張墨的本意,但墨海都給他發出那樣的訊號了,王玉只能把滿腔的怒火給強壓下去,只丟下一句話,鐵青著臉離開。

    “好走,不送!”既然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張墨也不想在與這王玉多說什麼,王玉冷笑著丟下幾個字,頭也不回的離開,張墨同樣回以,冷冰冰的幾個字,便再無到多餘的字眼。

    而不提張墨與王玉,此刻因為對方的態度和話語,臉色變的多麼難看,就他們而言,卻是很是關心,那墨海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王玉深知道,這墨海絕對不是一個好相於之輩,按照墨海的性格,張墨有膽那樣對他,其人應該一掌拍死張墨纔對,怎麼現在變成他好似忌憚非常一樣,要迫不及待的離開這裏,至於張墨,他雖然不瞭解墨海是什麼樣的人,可對方作為人仙大佬,卻能忍下那樣的惡氣,沒有當場發飆,這怎麼會不讓他深思?

    只是不管張墨與王玉,都不知道,墨海剛剛經歷了什麼,如要知道,他們便不會,對墨海做出那樣的選擇,而感到不可思議了,墨海剛剛試探的時候,其人遇見了天陽老祖留下來的一道意識,那一刻,天陽老祖的這道意識,雖然沒有把他怎麼樣,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卻讓他如墜冰窟,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讓他逆血翻涌,在這種情況下,他哪裏還敢停留?與他而言,因為天陽老祖的關係,他真恨不得,根本沒有來過這裏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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